事實上,正是沈仙佑親自下的令。
在按察使司大獄審訊期間,按察使劉靜將不致命的審訊手段都用遍了,唐瑜始終不肯吐露實情。
乍一聽,沈仙佑還以為是自己錯怪好人了。
劉靜其實也很疑惑,便問道“殿下,您為何如此急切增大唐瑜的罪證呢?”
“刑名之事,要是稍有不慎,那會辦成冤假錯案,貽人口實。”
“臣不怕擔責,但此次是殿下巡視中州,臣怕壞了殿下的名聲,臣建議如果唐瑜實在不招供可以先放了他,臣再派人密切監視,我們可以循循善誘。”
沈仙佑笑了笑,問道“劉大人,你的意思是,先幫唐瑜洗清罪名?”
“對,讓他以好人的姿態出獄,畢竟唐家和各方勢力都在運作,您也可以賣個順水人情。”劉靜說。
沈仙佑神色淡漠,冷聲道“劉大人,聽令吧。”
“仙鹿宗宗主唐瑜,策動妖族劍修作亂,且殺人奪寶,險些牽扯家國大事,已是罪無可赦,以大玄律法處置,當誅!”
聞聽此言,劉靜愣了一下。
可沒辦法,這是王令。
“是!臣謹遵王令!”
沈仙佑笑著叮囑道“誅殺唐瑜的方式,要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臣謹記……”
“退下吧。”
劉靜在稟報結束,離開王府大門時,心中百感交集。
作為中州按察使,掌管一州刑名之事,有時常常在想,做官做到了這種地步。
整座中州,除了屈指可數的人不能以刑名之權處置,千千萬萬的人,就算是厲鬼,見到自己都得哆嗦一下。
自己也認為,如何定義好人與壞人,實在複雜的很。
現在才明白,好人與壞人的定義,通常是由某個特定的人,而這個人就是言王沈仙佑。
也是……真閻王!
劉靜在離去過後,顧憐霜來到身側,疑惑道“殿下,其實我聽劉靜所說,還是有著幾分道理,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繼續針對唐瑜搞不好會惹起反撲。”
沈仙佑淡然一笑道“我爹擔憂的事已經搞定,我擔憂的事可還沒搞定,你不會以為我針對的隻是唐瑜吧?”
“殿下是想要對付唐家?”
“沒錯,這個唐家看起來不溫不火,實則是個巨大的威脅。”
顧憐霜不是不能夠理解。
畢竟,唐道生和太孫沈辰陽的關係太密切了,此次事情又和唐家人有關。
可凡是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
針對一個勢力,無論如何都得循序漸進,再不濟也得循循善誘吧?
隱隱感覺,他太急了,好像很憎惡唐家。
沈仙佑這時拿來一份名冊。
“憐霜,你看看吧,這是唐家一些重要子弟的任職或者去處。”
“不說彆人,就拿唐瑜來說,身份是仙鹿宗宗主,背後還有個劍氣山的三山主李留風,而這個李留風又是青河劍宗的宗主。”
“像類似的存在,你看看名冊上還有多少?”
顧憐霜美眸一震,心臟不由得顫了一下“很多!”
“唐家就像是一顆種子,正在瘋狂開枝散葉。”
她說的這句話,正中沈仙佑心意。
“沒錯!”
“就像是白仙子的真身,需要吃東西才能長得大,而開枝散葉就需要種子汲取養分。”
“唐家最大的養分源頭,就是那個小比崽子沈辰陽,唐家成長到無法撼動的地步是遲早的事,但目前看來,將他們連根拔起,還不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