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這位金馬寺的住持,能夠感覺到肅殺之氣越來越重。
如若捫心自問。
又何嘗不知這不是自相矛盾!
可沒辦法!
金馬寺與其他寺廟不同,如果搬離了那塊地方,幾百年的佛法傳承說斷就會斷。
他也無法理解,徽州那麼大,為何沈仙佑偏偏就選定了金馬寺的地基?
耀光住持小心翼翼地將那塊金匾放下。
此時,麵對這浩如煙海的肅殺之氣,他也實在無法保持“怒目金剛”的狀態。
一是理虧。
二是……沒底氣與這鐵甲金戈相抗。
“言王殿下,貧僧自知此行愚蠢至極,可也是想求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您看……這樣行不行?”
“金馬寺仍然還在那裡,貧僧隻求能夠給金馬寺留出一個角,供僧侶們有個念經拜佛的地方即可,其他地方都可以讓言王殿下改成您的言王府!”
在說這些話時,耀光住持幾乎要哭出來了。
即便是那些甲士,都忍不住心生動容。
蒼老,乞憐,卑微,在一個老和尚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有些人不禁將自己代入到他所處的境遇。
就好比,一家好幾代人住在祖宅好幾百年,突然說要把祖宅給改成藩王府邸,誰心裡能好過?
沈仙佑卻是緩緩走近。
伸出手搭在耀光住持的瘦弱肩頭上。
嘴裡,似乎是在咬著牙。
“老東西,你這是把本王架在火上烤啊。”
耀光住持眉眼抬起,依舊滿臉卑微“殿下,此話又從何說起?”
“當著本王的麵,還敢玩弄人心,你這佛法,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砰!
話音落下,一聲巨響轟然炸起。
眾人看的清清楚楚,那瘦骨嶙峋的老和尚,被沈仙佑抓住肩頭,直接重重砸在了玄京城牆之上!
沈仙佑緊接著厲聲道“把那老和尚給本王扣下來!關入詔獄!酷刑嚴審!”
這一下的氣力,眾人都是有目共睹。
那老和尚據說修為也不弱。
可從牆上扣下來時,已經暈死了過去。
而那塊大玄太祖禦賜的金匾,在老和尚被扔入牢房過後,就被沈聖昀下了一道旨意收回。
在這個過程當中,白清寒以及其他幾位女子都在看著。
原本是不想來的,主要是怕沈仙佑真和那禿驢乾起來。
如今看來,純屬多慮。
青玉對於沈仙佑的舉動,略感疑惑。
“諸位姐姐,金馬寺的住持幾乎是央求了,殿下為何會突然發怒?”
沈仙佑動手時,那股怒意很明顯。
隻是,在青玉眼裡,有點莫名其妙。
白清寒淡然一笑道“老和尚剛才說的話,如果私底下說,那才是真心話。”
“可在這麼多將士麵前說這話,那就是用道德仁義來裹挾他。”
“老和尚很老,而那些將士大多家裡都有老人,都有老宅,難免會因此起同情心,而那老和尚是算準這一點,他大概也猜到自己難以善終,才會故意惡心他一下。”
“仙佑還是太理智了,要換做我,就會一劍劈了那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