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
聽到這個字眼過後,餘求真瞳孔顫抖地看著沈仙佑。
與此同時,心境之中,湖水激蕩。
“我和師兄都被算計了……”
“這幾乎與殿下的中州之行如出一轍,我和師兄沒算出來,也沒看出來。”
“皇帝陛下,是要根絕一切具有反叛隱患的勢力!”
餘求真想通過時,後背止不住地冒著冷汗。
從最開始,既是引導,又是逼迫,在這兩重因素下,沈仙佑才殺了琉禪,想要以此破潰師兄張明澈的籌謀。
如今,成功了。
但這並不是關鍵,起碼在皇帝沈聖昀眼裡,這不是關鍵。
張明澈的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事,就算張明澈促成了和南乾寂荒寺的談判那也無傷大雅。
在絕對的戰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機關算儘,都是虛無。
皇帝沈聖昀是怕整座天師府都被策反。
父親沈聖昀……是怕兒子沈仙佑的此次徽州之行,沒有好處可以撈。
派遣出神機營,便能印證這一點。
也能說明,沈聖昀是做好了清洗天師府的準備。
也就是說,在事前,他在心裡把自己和張明澈都定性成了“通敵犯”。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個大天師,一個華真天師,要是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天師府那些道士又能好到哪裡去?
隻要不對勁,而且在沈仙佑收拾不了的情況下。
神機營開過來,能把這座道門祖庭從上至下清洗掉。
而沈仙佑剛剛說的那些話,也可以用一句話概括。
“勿謂言之不預也!”
餘求真想到此處,又感覺到滿心慶幸。
幸虧把握住了尺度。
縱然自身付出的代價很大,但好歹是保住了天師府。
不……
準確的說,是保住了天師府許多人的性命。
在那些隻負責殺戮的兵戈之下,沒有什麼無不無辜,他們會像誅唐家、滅金馬寺一樣殺絕天師府。
就算需要這座道統,他們會把其他地方的道士遷移過來。
再找個姓張的來當大天師!
沈仙佑在這過後,半句話都沒有多說,讓那條龐大的雪白蛟龍纏在手脖子上後,與身邊女子同行離去。
餘求真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可看向周身滿目瘡痍的環境,心頭卻又止不住的酸澀。
那雙眼眸,儘是無奈。
“師兄,你該讓我怎麼說你是好呢……唉!”
餘求真很清楚師兄的修為。
彆說是那條蛟龍,就算它真正化龍,也未必能截斷師兄的全力雷法!
師兄……對自己出手時,沒有殺心。
他想讓自己活下來。
可他又不肯示弱。
當學徒時總是爭那一口氣,一個人掃清了上天師府的每一個台階。
學武時,哪怕練的遍體鱗傷,也是要爭一口氣。
學法時,明知那種修煉方式不可行,麵對師長們的質疑,仍是爭那一口氣。
正是因此,師兄弟朝夕相處六十年,他就從來沒好聲好氣地和自己這個師弟說過一句話。
到死,一句軟話都不肯說!
年僅五十二歲的餘求真,在這一刻變得蒼老許多。
心氣儘泄。
……
次日,金馬寺原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