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婆說了武玲玲上門借糧的事情後,林老頭若有所思了一下,起身去了裡屋,並從床鋪下掏出一個錢袋子。
“大山媳婦,這是我的夥食費。”
“三叔,您、您這是做啥呀?”
趙蓮以為林老頭是覺得自己在意有所指,忙看向劉阿婆,讓她幫著解釋兩句。
劉阿婆後悔的拍了拍嘴巴,“他三叔,都怪我這張碎嘴,蓮娘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林老頭擺了擺手,讓她們聽自己說。
“大山媳婦,咱們村可不是人人都像毛猴家的媳婦要臉麵啊。”
“再有誰家上門借糧,你要是敢說不借,他們指定就會拿我這個糟老頭子說事兒的。”
林家都能管得起林老頭的吃住了,咋就不願意接濟一下村裡人?
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趙蓮母女幾人就彆想在大河村過安生日子了。
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們。
“但老頭子我要是交了夥食費,那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村裡人不僅不會嚼舌根,還會大讚趙蓮仁義善良,照顧長輩。
林老頭把利害關係全都敞開說了一遍,也不管趙蓮肯不肯,總之這錢袋子他是放下了。
“裡麵都是老頭子這些年攢下來,也沒多少錢,愛要不要。”說完,背著雙手,自顧自的去給他的老驢刷毛了。
“嬸,你說我該咋辦啊?”趙蓮看著眼前的錢袋子猶如燙手的山芋。
“拿著吧。”劉阿婆了然一切,勸說道“隻有你收下了,他三叔才能安心的繼續住下去啊。”
說白了,林老頭也想在林家住下去。
比起跟一頭老驢相依為命,他還是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吵吵鬨鬨的,家裡有人氣,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娘,咱今天吃點好的唄?”林春苗殷勤的替趙蓮捏著肩膀。
家裡的灶房是趙蓮主管大權,吃什麼都由她來決定。
趙蓮抿嘴笑了一下,這丫頭肯定早就謀好吃什麼了。
“說吧,想吃什麼?”
“排骨洋芋燜麵!”
林春苗昨晚夢見自己美美的炫了一大盆的燜麵,早上醒來,枕頭上都是她的哈喇子。
“缸裡倒是還剩半扇排骨。”
北方的冬天就是天然的冰箱,吃食放在缸裡根本壞不了。
“還打算留著過年吃呢。”想了想,趙蓮拍了拍春苗的手背,“算了,今天吃了也一樣。”
目的達到,林春苗衝門外那幾個豎起耳朵偷聽的家夥,歡呼了一聲。
林秋果激動的跳起來。
總算不用啃大餅了。
“阿奶,麵條就拜托你了。”
林春苗會和麵,可擀出來的麵條遠不如劉阿婆擀的勁道。
“行啊,不過你們幾個得幫我照看著安安。”劉阿婆現在是乾啥都得帶上安安。
這都不用劉阿婆多餘說,夏花她們幾個是搶著要帶安安。
林春苗招了招手,幾個孩子立馬跑進來,又是檢查安安的尿布,又是逗著安安玩,能乾的厲害。
見狀,劉阿婆這才放心去了灶房,趙蓮則想著趕緊把兔毛圍脖趕出來。
她這兩天看夏花的脖子明晃晃的露在外麵,擔心她進風著涼。
想到秋果之前抓回來的兔子,肉全吃光了,毛還留著呢。
織兩個圍脖剛剛好。
林春苗起身去了院子拿排骨。
哼著小曲,悠閒的走著。
不經意的一抬頭。
她怎麼瞥見了一抹紅?
林春苗把石墩子搬了過來,踩上去。
外牆上的尖頭,有一攤未知的血跡。
伸手摸了摸,都凝固了,看來在他們呼呼大睡的時候,有人曾企圖翻牆進來。
這是個危險信號。
林春苗感到一陣後怕。
幸虧她讓林老頭早早的削好木尖頭,否則,她家怕是已經招了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