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是用在祁辭身上的東西,他更是細心,細心,再細心,反複測試,不放過一絲細節,就算漏洞在所難免,也決不能影響到祁辭。
然就是這樣一個被無數次測試的儀器,反複審查的機器,卻出現了無數個巨大的偏差,讓祁逸怎麼能不生疑。
最讓祁逸不能接受的,還是祁辭竟然會出現在遊戲的未開發地圖中。
要知道,現實中的他隻會覺得遊戲玩物喪誌,從來不會去碰,更彆說去費心費力的開發了。
未開發地圖,隻存在於遊戲介紹中,這就代表不會有人出現,更不會發現祁辭的靈魂。
而祁辭,也不能從地圖中出來。
未開發的地圖,隻是一筆帶過,並沒有人會耗費心力建造一個‘很久很久以前’,可能出現過卻沒人真正見過,隻為了展開故事背景的地點。
有太多的人為痕跡存在其中。
已經不是漏洞可能出現的偏差,簡直像一場針對祁辭的謀殺。
研究院的內部一定是出現了叛徒,還是一個極其了解他性格且有很大權限的人。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為了讓實驗失敗,阻礙國家科技發展,還是單純不想讓祁辭醒來。
但無論的哪一個,都足以讓祁逸想要弄死對方。
祁逸已經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除了祁父、祁母、管家和醫護人員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醒了。
既然後來榴蓮啟動了密匙,‘祁母’被操控的失去自我,‘祁父’似乎掙脫了束縛,察覺到不對。
那就說明在這場控製權爭奪戰中榴蓮占據上風,叛徒的對虛擬世界的控製在逐漸減弱,甚至消失。
他與祁辭醒來應該不會被叛徒精準察覺。
他已經秘密通知了榴蓮,當做實驗還未成功,穩住研究院的工作人員繼續研究。
由祁父以研究項目全權投資人和實驗者親屬的身份介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出眉目。
事關兩個兒子的安危,看似不靠譜的祁父效率出奇的高,隔天就將消息給祁逸送了過來。
雖然有一些心理準備,但看到文件的內容,祁逸還是吃了一驚,大大超乎祁逸的預料。
研究院的叛徒,祁逸懷疑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懷疑過濮玉澤。
倒不是說這個人有什麼特彆之處,值得祁逸如此信任。
而是此人身上的氣息太過純粹,任誰也不會將他和叛徒聯係在一起。
濮玉澤算是他撿回來的,初見時被同伴搶占了研究成果,趕出了實驗室,身無分文,站在橋頭準備輕生。
正好被夜跑的祁逸撞見,便隨口聊了幾句。
同為科研人員,總會多一些共同的話題,一來二去,便也熟悉了。
發現此人一門心思隻知道搞研究,一心撲在事業上還死鑽牛角尖,似乎研究便是他的全部,從不懂頹然與放棄。
對人情世故更是一竅不通,整個人純粹的像剛出生的嬰孩,也難怪會被人算計,竊取了研究果實。
可以說天生就是個搞科研的料。
後來研究院成立,他便拉著濮玉澤一起,對他很是信任,給予了很高的權限,讓其可以儘情的研究。
對方也確實不負所望,對科研的推進起到了很大的幫助。
他都準備等實驗結束,祁辭醒來,將研究院交給濮玉澤打理了。
反正他又不缺錢,每月的進賬輕鬆支撐研究院的開銷。
交給真正醉心研究的人打理,比直接關閉荒廢能更好實現它的價值
研究成果直接上交國家造福全人類,就當是為祁辭積攢功德了。
要說濮玉澤背叛,祁逸完全想不到可以讓濮玉澤背叛的理由。
一個父母雙亡,無兒無女,也未娶妻,眼裡隻有研究,每天恨不得抱著研究數據睡覺的人。
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可以誘惑到他,以至於哪怕毀了實驗成果和自己的前途也要那麼做。
想不清便不想了,這件事已經不是他說怎麼解決便能怎麼解決的程度。
就算他想網開一麵,將人趕出研究院,以濮玉澤的才能,必然還可以受到其他研究院的賞識。
一個連他最在意義的都可以舍棄,毫不猶豫毀掉自己的人,不論放在哪裡,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不知道下一次會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爆炸。
一個高端人才犯罪,隻要發生,必然不會是小事。
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必須交給警方嚴肅處理。
祁逸自己的研究院,調取證據方麵就容易了很多。
何況濮玉澤根本不懂遮掩、隱藏,一切做的明目張膽,權限足夠,很輕鬆便能查到他頭上。
直到帽子叔叔上門,濮玉澤被帶走的那天。
祁逸自醒來後首次離開祁辭身邊,去見了濮玉澤最後一麵。
祁逸到時,濮玉澤正一臉平靜的站在房子中間,似乎對事情敗露祁逸醒來並不意外。
或者說,正盼著這一天的到來,望向祁逸的目光帶著幾分莫名的欣慰與驕傲。
兩兩對望,一時間相顧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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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相處,二人在實驗室裡共同奮鬥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有說不完的見解與話題,祁逸早已將對方視為知己。
也正因為是這樣,濮玉澤的背叛是祁逸最不願相信的結果。
哪怕事實已經擺在麵前,也還是想要當麵問出一個原因。
雖不能原諒濮玉澤的背叛,但總要為這段友情畫上一個句號,哪怕這個句號並不完美。
他自認待濮玉澤不薄,想要到底是怎樣的誘惑,值得濮玉澤不惜背叛友情,毀掉前途,放棄他視為生命的研究,也要這樣做。
看濮玉澤的樣子,並不是恨他的,應該沒有私人恩怨,這讓祁逸更加莫名。
可惜,直到最後,帽子叔叔已經前來催人,祁逸也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濮玉澤從頭到尾隻說了一句“彆問了,就當是我對不起你。”
便不再看他,向帽子叔叔伸出雙手,帶上國家官方限量版定製大銀鐲,邁進專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徒留祁逸望著遠去的警車有些惆悵。
不出意外,這大概是濮玉澤最後一次呼吸自由的空氣了,希望他能在裡麵想清楚吧。
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回到二人共同的家,客廳裡漆黑一片,好似一張森然可怖的大口,要將一切吞沒,沒有任何人存在的氣息。
祁逸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可沒忘記還有個賈欣蕊沒有抓住,祁辭還不算絕對的安全。
突然後悔將祁辭一個人放在家裡,不會他剛剛離開一會兒就被人鑽了空子吧。
抓起手機轉頭就要往外走,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也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