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結束後,雜誌社開始上班。
投稿信件郵遞員還沒送來,黃主編和另一位編輯林新月仍在外地沒法趕回,工作暫時都還沒法展開。
員工們假期狀態還沒調整過來,一個個哈欠連連,陳彬彬甚至直接躺長凳上打瞌睡,精神狀況堪憂。
李總編沒強求大家立刻坐班乾活,隻是開了個短會,一人各領了幾張米票當開門紅,便揮手說明天再正式上班。
眾人一哄而散。
江婉不著急走,擼起袖子打掃裡外衛生。
李緣也沒閒著,扶好老花鏡,搓洗抹布開始幫忙。
“小婉,你再辛苦多幾天,等人事部那邊招來的清潔工到崗,以後這些就不用你乾了。”
江婉輕笑“都不是重活,算不得辛苦。”
“辦公室是大家共用的。”李總編淡聲“搞衛生本來也得是大家輪著乾。”
辦公室的員工本都是平等的同事關係,一起領著上級的工資,各司其職乾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辦公室的衛生和雜活都隻有年輕人在乾。
不管是單位老油條,還是稍微有點兒資曆的,都默認這些該是新人的任務。
殊不知從來沒有這樣的規定!
一開始是後勤部安排一位老婦人每天固定來清掃,後來那婦人生病來不了。
李總編隻好安排大家輪值,一人清掃一天,並負責倒垃圾。
大家懶散習慣了,都是馬虎應付。彆人能做初一,我便能做十五,導致辦公室越來越臟。
直到江婉入職,這種糟糕情況才總算得以解決。
她愛乾淨,也不計較,主動包攬辦公室的所有衛生工作。
其他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因為江婉最年輕,資曆最淺,也是唯一一個非正式工,所以他們都覺得本該如此。
唯有李總編暗暗心疼!
在他看來,江婉的天賦極佳,工作能力遠遠在他們之上,潛力也比他們更好,不該浪費寶貴時間在這些雜活上。
於是,他早在去年冬季就給人事部打報告,希望撥一個雜工過來負責衛生。
今天人事部門說已經聘來一個年輕臨時工,幾天內就能到崗。
江婉好奇問“真的?本地人吧?”
李總編答“聽說是一個剛返城的女知青,城東那邊的。”
城裡現在滿目皆是返城青少年,一個個眼巴巴等著分配工作。
奈何就業的崗位少,一個蘿卜一個坑,導致好些人隻能每天遊手好閒晃來晃去。
能進市政小部門工作,已經是無數人擠破腦袋都得不來的夢寐以求好機會!
即便是臨時清潔工,也是在高級部門領著固定工資的工作人員,是很多人豔羨不來的。
江婉並沒往心裡頭去,不過每天能少乾一些雜活,對她來講也是大好消息!
走出辦公室那會兒,她心情愉悅哼著小曲,直到看到等在她自行車旁的陳彬彬。
她沉下臉,停下哼曲,快步上前擰開車鎖。
“江婉!”陳彬彬見她不搭理自己,氣得一拳頭砸在她的皮坐墊上!
江婉眉頭微蹙,語氣格外冷淡。
“陳同誌,不知道你有何指教?”
過年前,她忙著寫稿子奔走陸子豪的事。
誰知陳彬彬突然找去城南舅舅家,趾高氣揚說有話要跟她說清楚。
當時家裡隻有大表哥在,解釋說她已經嫁出,跟婆家人一起住在太平路。
陳彬彬一聽就黑臉,質問她是什麼時候嫁的人,嫁的是什麼阿貓阿狗。
大表哥見他語氣不善,不肯直麵回答,反而問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