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虞恩來的時候,周行之就坐在椅子上睡覺,他長得高,寬肩窄腰的,那張椅子略有些小。虞恩小心翼翼地把準備好的飯盒放在床頭櫃上,指著他眼神詢問褚悅。
“我男朋友,出差路過。老師中途醒過兩次,迷迷糊糊的,跟我念叨了好一會兒。我給她擦過一遍身體。”
虞恩有些感激,指指手表,示意她回去休息。
褚悅把周行之叫醒,拉他回酒店。出了病房,周行之牽著她說“下次要跟人說是未婚夫,不是男朋友。”
“你聽到了?還裝睡?”褚悅實在摸不著他精力的底線,睡得少,身體還沒什麼毛病,人跟人之間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從護士站拿回行李箱,褚悅帶他回酒店。放下行李箱後,下樓吃飯。
周行之想起自己上次來京市還是剛畢業,陪著他媽一起參觀的美院,那時候,星輝針對美院的貧困生有資助項目。
“我們,能去你學校逛逛嗎?”
褚悅看看時間,這個醫院離學校不算很遠,可以去,說不定還能到三食堂吃頓飯。“那我可以請你在食堂吃飯!”
“你以前在學校有什麼回憶嗎?”
其實他想問的是回學校,會不會讓她想起沈耀霖。
“有啊,我常年在畫室裡,有一次在畫室睡著,被保安趕出去的。臉上全是顏料,那個頭發洗了好幾遍。其實,畫室晚上還蠻恐怖的,那個石膏頭像和人體模特會反光哎。”褚悅回憶起來,還是覺得那段日子過得太快。
“你不害怕?”周行之攔下出租車,坐到車裡,讓司機開到美院。
“我是聽宿舍的人說的,自己倒沒覺得。”褚悅現在想想,大概是那時候隻知道畫畫,沒有留意周圍環境。
周行之其實還想問問回學校,會不會想起紀岩,不提不一定會想起,提了,肯定會想。“你肯定不知道,我在集團oa上見到你在美院的照片了。”
“照片?那應該是很多年前的吧?”
“對啊,特意搜的。沒想到,我還有個背影。”
聽她這麼說,周行之眼睛一亮,微微挺直腰杆,行程帶來的疲勞頓覺消失,這怎麼不算命中注定呢?“在哪兒?回公司我也找出來看看。”壓抑著內心雀躍,強裝鎮定地問。
“你笑什麼?”縱是臉上並未笑出來,褚悅依舊能感受到他情緒上的變化。“我沒笑啊。”周行之有些震驚,他素來喜怒不形於色,鮮少有人能揣測他的心思。
“你臉上沒笑,心裡笑了,我感覺到了。”褚悅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笑的,甚至有點生氣。
這下好了,心裡想什麼都被她感覺出來,以後要是動點壞心思豈不是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我隻是覺得,原來我們,命中注定。”
冬天天黑得早,學校裡人不多。食堂裡人很多,褚悅排隊打飯,周行之占位置。吃飯間隙,他還是問出口“你跟沈耀霖之間怎麼認識的?”
“沈耀霖是隔壁學校的,經常到我們這兒瞎晃悠。不知道在哪兒見過我,就開始堵我。我不勝其擾,又投訴無門,所以就答應當他女朋友。”
褚悅說得毫不在意,周行之聽到這兒已經有些生氣。
“但是我很忙,經常接不到他的電話,還不怎麼回微信,見麵也是規定一個星期見兩次而已。光是大學這些年,他就出軌過好幾個女孩,不過我也是聽說的。”
“你怎麼什麼都是聽說?”
“真的很忙!又要參賽,又要忙學業,而且我是各科老師的重點培養對象,稍有懈怠就被點名。”現在想想,大概是年紀小,被各科老師當成重點保護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