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顧喜喜上山時,就察覺到顧鐵柱跟蹤她了。
正好她早前已經替顧鐵柱選了個好去處。
今日他主動找死,倒是替她省了專門布局的麻煩。
顧喜喜曾在那附近尋到一株野茶樹,挖掘時順著根係看到了隱藏在草叢中的地洞。
應該是地下天然形成的岩洞,曆經雨水衝刷,漸漸顯露出一個小洞。
洞口隻能容一個成年人通過,有日光斜照的時候看,約莫三四米深,正下方區域並無積水。
天然的陷阱,就適合引狗入翁。
因為臨時起意收拾了顧鐵柱,顧喜喜隻能提前回家了。
日落時分,不出意料聽見村裡鬨哄哄起來,還有人敲鑼呼喊顧鐵柱。
張嬸出門看了看,回來時有些興奮,“顧鐵柱不見了。”
“他爹娘說麥子還沒割完,他不可能跑遠,定是出事了。”
顧喜喜繼續研磨石缽裡的粉末,“他死不足惜,隻是要大家辛苦尋人,終究有點過意不去。”
張嬸自然不知顧鐵柱的失蹤跟喜喜有關,仍自說自話,“他對你那般不檢點,就算我黑心,真希望他出點啥事,以後能老實點!”
顧喜喜點頭讚同。
那地洞下麵有厚厚的腐葉樹根,大概率摔不死。
盛夏的後山夜間雖然涼爽,也凍不死人。
頂多……斷手斷腳,挨餓挨凍,多受點罪罷了。
當天夜裡,村裡的火把晃來晃去,一直到月上樹梢才熄滅。
劉氏已經哭的幾次暈過去。
可是天太黑了,大家隻能約好明早在進山尋找。
顧喜喜入睡前,隔窗看了眼西屋,已經近兩日了,慕南釗還沒回來。
次日一早,顧喜喜還沒睡夠就被拍門聲吵醒。
她擰著眉睜眼,隻聽有人將院門砸的咣咣山響。
“顧喜喜!我知道你在裡麵!你給我出來!!”
“你故意害我兒摔斷腿!蛇蠍心腸的毒婦!今兒我拚了這條命不要,我也得打死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小破鞋!”
顧喜喜挺身坐起,輕歎一聲,看來人是活著找回來的,可惜了。
外頭張嬸聽劉氏約罵越臟,氣的拉開大門,手掐著腰與劉氏對罵。
倆人罵著罵著,連對方多少年的老底都揭出來了。
顧喜喜這才穿戴整齊出來,經過西屋時,一縷血腥氣隨風飄來。
她驀然扭頭看去,眼神暗了幾分。
大門外,人頭烏泱泱的把路都堵嚴實了。
顧喜喜視線越過前麵臉紅脖子粗的劉氏。
顧大爺、顧二爺兩大家子人圍著顧老三站在後麵,腳邊有一塊舊門板,顧鐵柱躺在上麵,看樣子是抬著來的。
顧青葉蹲在旁邊守著親哥,不住的嚶嚶哭泣。
“哥,你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摔斷了一條腿,你讓我和爹娘怎麼才好!”
有幾個後生傾慕顧青葉,看她哭的叫人心疼,一麵也為了討好她,便個個義憤填膺起來。
“害人摔斷腿,必須給個說法!”
“對!把鐵柱哥就放他們家,讓他們給治病,伺候到腿好了才行!”
“還得賠錢,跪下道歉!”
張嬸也不甘示弱,挺著胸脯子一步步懟向這些後生,“那咋了,腿斷了就有理,就能隨便訛人了?他自己摔進地洞裡,關我家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