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釗抬眸,“你是不是太心善了。”
“之前本來可以毀掉他家全部存糧,你卻給他們留了足以越冬的份。”
顧喜喜說,“顧鐵柱已經徹底瘋了,沒法再出來作亂。”
“對我來說這就夠了,沒必要將他們全家趕儘殺絕。”
“再說,”她狡黠而笑,“村裡麵要是有人要餓死,老錢這個村長也不好做。”
“萬一他認真起來,查來查去,查到我頭上,以後還怎麼見麵。”
慕南釗頷首,認同了這個理由,又問“這次顧青葉的死活又與你何乾?”
“你不繼續針對她,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顧喜喜長歎一聲,“你不是女子,恐怕難以理解女子在這世上的苦。”
“你可知這門親事一旦成了,同時毀掉的是兩個女子的終身?”
“我是不喜歡顧青葉,她做錯事也許活該受懲罰,可那個男人的妹妹要嫁給顧鐵柱,她又做錯了什麼呢?”
慕南釗說,“顧青葉的父母都允了婚事,你又能做什麼?”
顧喜喜笑道,“儘人事,聽天命。”
慕南釗望著她的笑容,不由晃了神。
片刻,他轉開目光,說,“反正日後無論顧青葉如何撒潑,我絕不會娶她便是了。”
顧喜喜心頭一陣發苦。
她怎麼越撮合難度越高呢?
不過她現在身心俱疲,暫時也沒空考慮什麼男女主的姻緣。
今日村裡抓到的死老鼠更多了,兩個大火堆成日燒著。
這意味著鼠患正式侵襲花池渡村,並且沒有任何減緩的趨勢。
所謂盛極必衰,如果眼前還不到鼠患的最高峰,照現在的防護水準,之後還能不能攔得住?又能攔住多久?
但願之前設想的新毒鼠藥能快點成功……
外麵還有七八個人在做蜜餌。
顧喜喜清點後,確定今晚到明天中午的用量都有了。
“大家累了一天,回去歇息吧。明日咱們再繼續。”
女人們放下手裡的活,紛紛向主人家告辭。
隻有秦大嫂留到最後。
顧喜喜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轉述了慕南釗最後那句話。
秦大嫂喜的拍手,“我就知道沒看錯陳先生。”
“要不都說為人師表,人品是第一位的,陳先生就是最好的先生!”
“我家狗娃跟著他,我放心!”
慕南釗經過時聽見,心想,這女人方才指著他罵,可不是這麼說的。
既提及狗娃,顧喜喜便附在秦大嫂耳邊說了幾句。
秦大嫂聽的時候就連連點頭。
待顧喜喜說罷,秦大嫂笑著滿口應承,“你放心,回去我就跟那臭小子說道說道,他也許學的不是最好,這點小機靈還是有的。”
顧喜喜送秦大嫂出門。
一直坐在角落碾藥的老郎中忽地站起來,興奮大喊,“喜喜!喜喜!你快過來,有結果了!我做出來了!”
顧喜喜三步並作兩步回來,“這麼快?”
老郎中老臉放光,自豪道,“那當然,咱們師徒合力,哪有做不成的?”
昨日顧喜喜在自家外牆根發現一株蓖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