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月微怔,“忘了什麼?”
沈允珩的目光似乎涼薄了不少,唇邊的情緒也冷了淡了。
“孟亭月,你將孤當成什麼了。”
孟亭月心中頓時一咯噔。
太子生氣了?
太子生氣了!
這可是金大腿啊,抱緊了萬事順遂。
為此,孟亭月開始絞儘腦汁回憶,思索著她到底忘了什麼。
難不成她忘了一段記憶,在那段記憶中她冒犯了太子?還是對太子言語不敬了?
她的目光不由落在沈允珩那張精雕細琢,棱角硬朗的側顏上。
沈允珩一身玄色錦袍立於桃林之中,周身氣質冷厲不凡,像是無意闖入桃林的殺手一樣一身煞氣。
與其說是來賞花的,還不如說是來燒林子的。
孟亭月將腦中的猜測撇去。
就太子這模樣,她之前見了非得躲著走,更彆說是冒犯了。
況且,她若是沒記錯這個時候應該是她第一次見太子。
所以她到底忘了什麼?
半晌後,眼見沈允珩的麵色越來越黑,孟亭月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衝到沈允珩麵前。
她攤開左手,“喏,我要是曾經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你打我幾下,咱們一筆勾銷。”
袖子順著她的動作滑落,露出一節光潔白嫩的玉臂,飄落的桃花瓣輕輕落在玉臂上,更襯得膚如凝脂,纖細的手臂仿若一掐就碎。
沈允珩垂眼望著那一節玉臂,眼底墨色濃鬱,周身的氣息越發冷凝。
見此,孟亭月伸出另一隻手,齊齊攤在他麵前,“打吧,我一定不動。”
孟亭月雙眸微閉,側首不去看。
“你動手了嗎?可以動作利索些嗎,我不怕疼的……”
沈允珩的眸子從那玉臂上移到那截纖細白皙的脖頸,滑到那小巧的下頜上,眸色漸沉,麵色轉沉,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孟亭月聽見離開腳步聲,循聲望去,“太,沈哥哥,沈哥哥,你慢點兒,等等我。”
孟亭月死皮賴臉地跟在沈允珩的身側,前者大步走,後者提著裙擺小跑。
孟亭月跑了會兒就累了。
“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身側傳來聲音,孟亭月側目看去。
一個肌膚黢黑的少年盤腿團坐在一株桃樹下,他麵前擺著一張小方桌,上邊擺了畫紙和筆墨。
少年那雙眸子璀璨如星辰,令人無法忽視。
少年見他們看過來,咧著嘴笑著,“兩位,畫張小像嗎?”
這牙真白。
孟亭月心想。
來此賞景的人不少,亦會有畫師來此畫景,故而有不少人會給畫師銀子在林子裡畫小像。
不過,更多的是獨人小像,或者姐妹兄弟間小像,男女間的小像倒是沒有。
孟亭月看了麵無表情的沈允珩一眼,對小畫師道“替我畫一張吧。”
畫師替孟亭月畫完之後,又看向沈允珩。
沈允珩在不遠處聽淩肖彙報。
畫師對孟亭月道“那位公子可要畫一張?”
孟亭月思索,沈允珩身份尊貴,估計也瞧不上宮外的無名小畫師。
“他不畫。”
孟亭月將銀子給畫師,畫師將畫給她。
“祝兩位百年好合,恩愛到白頭。”畫師對著孟亭月和剛回來的沈允珩一笑,帶著收拾好的東西離開。
孟亭月瞧著他離開的背影,品出一絲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沒放在心上,將畫給打開,方才畫完忘看。
畫紙一展開,她麵頰泛紅,又迅速將畫紙合上。
目光下意識看向沈允珩,同沈允珩的目光對上。
他看見了?
見沈允珩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孟亭月暗暗歎了口氣。
還好太子沒看見。
那個畫師怎麼能……怎麼能……
“一會我派人送你回去。”沈允珩語氣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