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有多疼,孟亭月已然記不清了,昨夜那般危機的情況,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用這傷同太子談判。
沒錯,她就是故意等太子掐傷她才紮昏太子。
她不能用秦嬤嬤她們的命來賭太子的心慈手軟。
她爹無懼換親之事被揭露,她卻是擔心這事會傷及她身邊人。
事實證明,她成功了,秦嬤嬤她們無事。
上輩子秦嬤嬤在她大婚後被發現溺斃在池塘,眾說紛論,她爹更是將這次換親之事全部推到秦嬤嬤身上,說她是畏罪自殺。
青藍和青靛之所以能保住命就是因為她求五皇子能進宮麵聖,能饒了她們一命,她們是無辜的。
五皇子確實離開了一趟,回來便說她們沒事了,她還感恩戴德,後來才知道是太子向陛下求了情,五皇子根本沒進宮。
這輩子太子因為她那封信懷疑此事是她謀劃,早早發現換親之事,還將秦嬤嬤她們拘起來,自然也不存在秦嬤嬤今日被人發現溺死在池塘之事。
她護住了身邊人,還成功扭轉了換親之危。
如今細想,她隻覺得每一步都走得極險,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
鬆懈下來後,疲憊感迅速席卷而來,幾乎將她壓倒。
秦嬤嬤發現她的疲憊,提出讓她睡一會,孟亭月欣然答應。
許是因為身側有親近之人,她這一覺睡得格外熟。
——
皇宮。
今日不用上早朝,但帝後因今日兒子要領新婦入宮,早早便起來準備。
當太子獨自一人入宮的消息傳入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帝後耳中時,兩人表情默契一滯。
“你確定是太子一人入宮?”皇帝問。
太監點頭,“奴才看得仔細,入宮的隻有太子殿下一人。”
皇帝麵色瞬時冷下。
皇後眉眼微蹙,“珩兒不是不知禮數之人,許是又出了什麼問題。”
皇帝也是知曉皇後說得有理,心中不由浮現昨夜發生的荒唐事,心中鬱氣不減增多。
“去請國師來一趟。”
沈允珩入宮便是做好了被責備的準備。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
沈允珩掀袍跪下。
皇帝麵色冷凝,也未喚他起來,“今兒為何隻有你一人進宮。”
“昨夜兒臣發病,不慎傷了太子妃,兒臣今兒便沒帶著太子妃入宮。”
沈允珩沒有絲毫的隱瞞。
也正是這般坦然,反倒是讓皇帝胸腹中的不滿無處可去,轉而全部化作擔憂。
“你昨夜發病了?”
皇後膝下隻有太子一個親子,自是十分寶貝珍重,此事也顧不得問罪,直接衝到沈允珩麵前將他扶起,擔憂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
“你可有受傷?”
沈允珩搖頭,“太子妃傷得更重。”
皇後鬆口氣的同時又揪起,“太子妃傷得很重?”
沈允珩思索片刻後點頭。
皇後黛眉微顰,已經開始思索庫房中有何適合療傷賠罪的藥,到時候一並取了送去。
“你的病情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怎麼會再次發病?”皇上心底雖有憂,但見他還能進宮便知無大礙。
“府中有人在熏香中做了手腳,那人不堪受刑,自儘了,不過兒臣已經派人去查那人來曆和熏香來路了。”
沈允珩平靜敘述著。
帝後卻是大怒。
“居然有宵小那般膽大,敢將手伸到太子府中。”皇帝那同沈允珩極為相似的眉眼中染上同樣的冷意和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