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將今日上門來的人關進府中地牢了?”沈允珩的語調波瀾不驚,喜怒難辨,他的目光輕輕落在孟亭月身上,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孟亭月心道果然如此。
她眼眸中閃爍著無辜的清光“此人膽敢假冒臣妾的叔父,如此謊言連篇之輩,臣妾自然要將其關進地牢,審問出他背後之人是何人,以免他離開太子府後,在外肆意誹謗,毀了太子府的名聲。”
孟亭月言之鑿鑿,言辭間正氣凜然,全然一副為太子府著想的模樣。
沈允珩的黑眸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探究她話語中有幾分真幾分假。
孟亭月麵對那雙不怒自威的黑眸,絲毫不露怯,“難道夫君認為臣妾此舉有何不妥之處?”
沈允珩薄唇輕啟發問“倘若他當真便是你的叔父,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證明身份後,反過頭來四處詆毀你的名聲?”
“並不到擔憂,我爹當年曾在我娘與外祖麵前立下誓言,稱世間再無親人牽絆。我信我爹,故而,他絕不可能是我的叔父。”
孟亭月一副對孟大人全身心信任的模樣。
聽聞此言,沈允珩一時間分不清麵前這笑吟吟的人心底到底是如何想的。
據他所掌握的情報,孟亭月對那位嶽父並無多少好感,至於那位繼母與妹妹,更是難以讓她心生歡喜。
若這些調查屬實,那孟亭月今夜所言極有可能是在欺騙他,未對他說實話。
且,他曾調查到一些關於她生母死因的不尋常之處,倘若孟亭月也知曉此事,那絕不可能對孟家毫無怨恨,全心信任。
沈允珩的眸色緩緩轉濃,似那不慎碰倒的墨水一般濃鬱。
孟亭月巧妙察覺到麵前人情緒似乎低沉得不少,變得越發摸不清。
她不動聲色地以指尖輕輕摩挲著桌下緊握的手帕,巧妙地轉移了方才的話題,“臣妾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夫君能否解惑。”
沈允珩微微頷首,語調平和無波“但說無妨。”
“西苑那些人,夫君是打算收為妾室還是有其他用途?”
“自是另有用處。”沈允珩輕描淡寫解釋。
“那算是府上客人,還是府中的一份子?”
“客人。”
“既是客人,為何又限製了他的去留,不許他離開這府邸半步?”
言辭間,孟亭月目光緊緊黏在沈允珩身上,試圖從他的神態中看出一絲慌張和心虛。
但她失望了。
“有些事情,知曉得太多,對你並無益處。”沈允珩並不打算過多解釋。
話鋒一轉,他的聲音裡多了幾分警覺“莫非,是有人在你耳邊嚼了舌根,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話?”
孟亭月摸不清院中人是否將她的一舉一動彙報給太子,思索之下決定實話實說,“有人請求出府尋親。”
“可是厲嬌玉?”
聞言,孟亭月微怔,“夫君知道?”
“她來尋過淩肖幾次。”沈允珩神情寡淡。
淩肖是太子近侍,尋他便等同於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