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章佳檸送到村委,程澈去了圍堰養殖場。
海參養殖是程澈後琢磨的生意,三個坑連平時看護喂養再加上晚上打更一共雇了四個人。
三個白天看護喂養,一個夜裡打更值守。
車停在路邊,再往裡就走不了了,都是沙灘地。
一進門,看到田興剛在攪拌飼料,程澈走過去幫忙。
三大桶飼料,程澈幫著攪和另一桶。
田興剛忙攔著,“你彆動手,衣服埋汰了。”
“沒事,埋汰了再洗。”程澈沒看到另外兩人,“他們呢?”
“泉水和小平去給最南邊的坑換水。”田興剛將攪拌好的飼料放一旁,又去拌另一桶,“我尋思這批參出去前,再喂肥點,今年飼料成本高,你又不想喂劣質的。我就盼著讓它們長肥點,多給你出點錢,把成本拉一拉。”
程澈笑,“田叔,還得是你啊,知道替我著想。但話說回來,劣質飼料肯定不能喂,訂貨的客戶就衝著咱家參的品質來的,我省下那幾萬塊的飼料,丟的可就是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客戶。”
田興剛點點頭,“你能這麼想,難得。以後做大老板,更不能忘本。”
程澈“那是必須的。”
田興剛在圍堰養殖場算是管事的,他懂海參養殖技術又勤快,人快六十了,麵相老,但身子骨絕對硬朗,給倆年輕人都不換。
田興剛“一會兒我給你拉個單,你去買點藥回來,我看有個坑的參不對勁。”
程澈“怎麼不對勁?”
田興剛擰著眉,似在琢磨著,“看著像病了,但有點不像,我這不讓他們換水,再觀察觀察。”
攪拌完三桶參餌,程澈拿著田興剛給的單子去村裡的動保買藥。
車停在動保門口,他將單子遞給售貨員,對方看眼去給他拿藥。
這家動保是個五十多歲的婦女經營,不會用電腦記賬,每天銷售的藥品都記在筆記本上。
程澈無意間掃眼記賬本,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敵敵畏15瓶x21元315元——李江磊欠。
他買藥做什麼?
還這麼大量?
售貨員將藥遞給程澈,“一共一百四十九。”
程澈掃碼支付,隨口問句,“李江磊買那麼多敵敵畏乾嘛?”
她回“說是地裡鬨老鼠,成災了。”
程澈微頓,“……是嗎。”
他走出動保站,上了車。
這一路都在琢磨李江磊買十五瓶敵敵畏的事。
據他所知,李家母子什麼也不乾,僅有的土地也早就承包出去了,生活費都是靠章萬清每個月打給他們的。
所以,是哪塊地鬨鼠災?
鬨鼠災?
他都快二十年沒聽過這個詞了。
車開半路,程澈撥通馬鑫的電話,跟他交代幾句就掛了。
一下午都在看那坑疑似生病的海參,程澈跟著他們一起忙活,誰也沒閒著,換海水又撒藥,幾個小時過去,田興剛蹲在岸邊時刻觀察情況,快五點了,臉上才露出一絲輕鬆,拍了拍手上的沙土起身對程澈說
“沒事了。”
程澈也看出來海參活躍度高了,兩人一前一後上岸,田興剛看到門口拴著三條狼青。
問“怎麼把發財它們都帶來了?”
程澈說“我聽人說,周圍幾個海參坑有被盜的,咱們也防著點。”
“是嗎?”田興剛的表情立馬慎重,“一會兒我跟老郭交代聲,晚上睡覺精神點。”
“有它們仨就夠了。”程澈走到黑子前,抬手在它背上撓撓,“黑子,晚上給哥看著點那幾坑參,彆讓人偷了。”
另外兩條狗,元寶和招財也搖著尾巴湊到程澈麵前,他都拍了拍背才走。
程澈的車停在村委時,章佳檸剛好下班。
上車就看到他黑色t恤上濺著一個個小黃泥點,“衣服上造得什麼,好像沾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