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慶山是直,但是並不傻。
官場的彎彎繞繞他能看得明白,隻是他不願意同流合汙。攝政王一定要三司會審意思是在明白不過的,刑部尚書是他的人,這是滿朝皆知的事。而這個許寧侑雖然不知立場,但是他能夠年紀輕輕就擔任要職這與他的出身絕對有莫大的乾係。塢山許氏不算大家族,但是從幾百年前許家就與王家有聯姻,關係十分密切。兩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早就已經密不可分了。他倆來摻合很難不對王家有所偏幫。攝政王這是明著要保王政。
本來他要查明真相已經是舉步維艱,可又偏偏來了一個臨江王來攪局。
但這對閻慶山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臨江王雖然不靠譜,但是他絕不是攝政王一黨,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不管怎麼說,他是王爺,若他願意站在自己這邊,那也是莫大的助益。
可臨江王竟然派了一個不知深淺的丫頭來,當真是胡鬨極了,此人果然是行事瘋魔不可信任。
他看這個丫頭一臉懵懂的樣子,顯然是問了也白問,他直接略過了她。
“現在戶部的證據已經在握手中了,我認為王崇祿之罪無可辯駁,應當及時定罪。”
許寧侑沒有說話,倒是羅君甫搶先開口道“大人,說好是三司會審,這樣太過武斷了吧。”
閻慶山心裡早有想法,他從容道“既如此,不妨二位各自去查,我們七日後再共同商議如何?”
“如此……也好。”許寧侑終於開口。
七日,可做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完全來得及。
“不成。”
陳菀竟然開口了,三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一直不聲不響的小丫頭。
“七日太長了,我們家王爺沒有耐性。三日……如何?”
如今的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們慢慢審理了,必須速戰速決。
她抬眼看了看許寧侑的方向,看的不是許寧侑,而是柳朝雪。
她不知道柳朝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明明她是始作俑者,可偏偏站在了禦史中丞身後。讓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隻見柳朝雪輕輕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附在許寧侑耳邊一陣耳語,許寧侑原本緊鎖的眉頭忽而展開了。
“好,三日就三日。”
羅君甫看著許寧侑忙道“許中丞,您這是……”
許寧侑沒有理他,隻是道“此案不宜再拖了,速戰速決才是正理。”
“好,那就三日後。還是在我大理寺衙門,諸位還請抓緊時間,不要到時拿不出證據來可就隻能依法辦理了。”閻慶山下了定論,羅君甫一個人自然也是無力再改變什麼,隻能認下。
走出大理寺,許寧侑帶著柳朝雪上了馬車。
“新陽,你認識那個陳菀?”許寧侑終於開口問道。
他們在門口遠遠看到陳菀被攔在門外時就是柳朝雪讓他幫忙解的圍。
柳朝雪輕輕抬眼,淡淡道“認識,是南陽故人。”
“可她似乎沒有跟你相認的想法。”許寧侑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