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陳菀見他發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明亮的雙眸在燭光下更是熠熠生輝,像是十五的月光,柔和又有力量。
相信她吧。
他腦子裡不可抑製地冒出了這個念頭。
試著真心相信一個人,試著將後背全然放心地交給一個人。
他空桑錦,也可以有夥伴。
“……那你的意思是,本王該去昭北?”
陳菀眨眨眼,有些迷惑。
這話什麼意思?自己到底該怎麼說?
“我覺得……”她小心斟酌道“我聽殿下的。不過……去昭北對您有益無害。若是昭北真有問題,您就是首功。沒問題,那就沒問題唄。您怕他一個將死之人做什麼……”
空桑錦看她像隻惴惴不安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說話便覺得好笑。
他故意不給她回答,揮揮手道“退下吧。本王乏了。”
“啊?”陳菀還想說什麼,隻見他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居然開始脫衣服了,忙捂住眼睛退下了。
空桑錦忍不住笑了。
明媚又可愛的小兔子,好像是一道月光撒在了他那荒蕪貧瘠的土地上。
……
第二日,空桑錦又聲勢浩大地巡查了一番毫州如今現存的大壩。正如想象中一般,殘破不堪,估計幾場稍大些的雨水都能衝垮它。
空桑錦開始行使他欽差的職責,他厲聲問道“林遠,這是怎麼回事!就這樣的大壩能有什麼作用,你這個知府怎麼當的!”
林遠忙出來請罪,他彎著腰誠懇道“殿下,微臣該死,沒有做好毫州的治水工程。隻是,我毫州常年貧瘠,府庫空虛,就這樣的大壩也已經是朝廷撥款才能建起來的……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大膽!你這是在推卸責任嗎!”空桑錦微眯著雙眼,猶如毒蛇瞄準了自己的獵物,陰陽怪氣道“你這是跟本王哭窮嗎?本王可沒銀子給你……毫州窮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了嗎?你這是懶政!”
林遠連連請罪。這尊瘟神他得罪不起,隻能認慫了事。
空桑錦忽然看向柳朝雪,道“木翰林。你昨日答應本王的事可還記得?”
“回稟殿下,下官不敢忘。”
“那你說說。”
“是……毫州之地位於澹河上遊,從前並無泛濫之災,但是自從朝廷征了木材之後造成了水土流失,這才導致了年年洪水。下官以為……需要植樹造林才能根治毫州水患。”
“這就是你的良策?”空桑錦嘲諷一笑。種樹?虧他想的出來,一棵樹從樹苗長到可以防洪的大樹至少要十年。這十年間要如何度過,這個木新陽真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通判。”空桑錦忽然又把矛頭對準了方明時,問道“我見你頗有些見解,不如你說說如何在沒銀子的情況下為毫州解困?”
方明時應聲而出,恭敬有禮道“殿下,臣是有一法,卻不知可行不可行。”
“說來聽聽才知道行不行,你先說。”
林遠拉了拉他的衣袍,拚命衝他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這樣的欽差大人隨便應付應付得了,誰會真的為了你一個小小毫州作主。都是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尤其是這次來的還是臨江王,這個出了名的變態紈絝,隨便一句什麼話可能都會讓他尋到錯處,可不敢隨便言語。
但是方明時裝作沒看到,依然是把自己挖通渠的想法說了一遍。
林遠扶額。
還是太年輕啊,年輕人對於證明自己能力這件事上是絕對衝動的,絲毫不考慮後果。
“很好。這個想法可以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