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溪風覺得這個小白臉瘋了。
他自己衝過去當然沒問題,甚至還能跑幾個來回。可這一行這麼多人老的少的,文弱的,體虛的,拉拉雜雜幾十個人,就算是王府的侍衛並不少這也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能衝過去。
“你彆異想天開了,我們是奉了皇命的欽差。哪有自降身份闖關的道理,隻要你把你的官牒一亮還怕過不去?”
柳朝雪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腦子,跟他說話什麼都要給他解釋的明明白白才可以。
“昭北一直以來都是可以通行無阻的,為何這個節骨眼上設了關卡?你以為他們是在防著誰?那些獵戶還是那些商戶?”
溪風這才恍然“是為了防著我們!”
柳朝雪笑而不語。
溪風的抱著胳膊眉頭緊皺“真要衝也可以。可我們這行人太多了,又有那麼多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跟著……怕不能做到毫發無傷。”
“那如果隻有我和王爺呢?溪風侍衛,你覺得需要幾人護送才能確保無虞?”
“兩人。”溪風果斷道“隻需要我和我的副手,一人一個帶你們衝過去便可。守關的官兵並不算什麼高手,若隻是帶著你們兩個,我們沒什麼問題。”
“隻你們兩人,可否躲過官兵追捕?”
“需要剩下的弟兄去牽製官兵,隻要有半炷香的時間,我們就足可逃出生天。”
“那便這麼做。”
溪風有些遲疑,柳朝雪見狀便問“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這個決定請示過我們王爺嗎?”
柳朝雪卻隻是淡淡道“他會同意的。不是嗎?”
她看著溪風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溪風不知為何一陣心虛。
他心道“不會吧。難道被這個小白臉看穿了?明明演得毫無破綻啊!”
“咳咳。”溪風清了清嗓子,道“我覺得,你還是要問問我家王爺的意思。你是皮糙肉厚沒人伺候不要緊,我們家王爺可不行。”
溪風說完看了一眼柳朝雪,他隻覺得他的眼神似在嘲弄,又似在探究,可最終他並沒有說什麼,轉身去請示那個空桑錦去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應當是沒發現的。
“空桑錦”聽了下意識地反對。
“不成。就我們四人進去那不得被生吞活剝了啊,我不同意。”
柳朝雪沒有急,款款道“王爺,你我是奉了皇命前來的,是欽差。昭北就算是攝政王治理的地方說到底也是我東秦國的土地,您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您千裡迢迢已經到了這兒了,我們哪還有回去的退路,隻能咬牙前行罷了。”
也不知是她話裡那一句說動了“空桑錦”,他沉思片刻後居然也點頭同意了。
既然決定已下那就不再拖延,他們決定等今天夜裡就行動。
張保也想跟去,但是被溪風拉了拉胳膊,對他使了一個眼神。他這才回過味來,這才沒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幫“空桑錦”打包行李。
柳朝雪孑然一身,她沒什麼好準備的,唯一的牽掛就是那個清朗的男子。
其實也說不上牽掛。說起來兩人也並未有什麼太多牽扯,隻不過是南陽城裡同生共死了一遭,最後還落得不歡而散。可不知為何她拿自己的性命做局的時候,擔憂過所有問題,偏偏沒有擔憂過卿雁安不會來救她。
事實證明她的信任沒有錯。卿雁安會救她,而且不遺餘力。
醒來後,她說不出感激的話,也說不出挽留的話。麵對他,她總覺得自己低微的像塵埃一般。他清朗皎潔,無私無畏,值得眾人讚頌。
可自己呢……
終日沉迷算計,沉迷攀爭。這樣的他實在不該是自己所牽掛的,多一絲牽掛就多一份負累。
儘管如此,她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走向他。
“卿大夫。”她喊他。
卿雁安正在替一個侍衛看肩傷,並沒有理她。
他在石墩上研磨寫字,將藥方遞給侍衛道“你這是陳年舊傷了,一直沒有好好重視所以才落下了病根。回頭將我給你的藥方抓來,每日一帖敷在傷處,堅持一月應可緩解。”
侍衛接過藥方感激涕零“卿神醫,您可真是大好人。還願意替我們這樣的人看這樣的小病,真是太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