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雖是沒聽過這“金剛鐵掌”的名號，但看著眼前形如一座小山的掌櫃不禁咽了口唾沫，對方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拳頭比自己臉還大，看樣子就是個不好招惹的狠角。
魏言轉念就明白了這掌櫃是賴上自己了，眼看著店裡就自己一個生麵孔，算準了要自己替那老頭兒出飯錢。
“靠！這地兒民風也太特麼彪悍了！”魏言暗罵一聲，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無論是動起手來還是找官府都是吃虧的。
啞巴吃黃連，隻得認了這虧！
魏言長歎一聲，“說吧，一共多少錢？”
“算上你那份，一共兩個金幣二十文錢。”掌櫃的掰著指頭細細算去。
魏言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兩個金幣？！一頓飯吃掉三口之家一個星期的收入？！”
“你自己看。”掌櫃冷笑一聲，壯碩的身軀往旁邊一縮，隻見原先老頭兒所坐的那桌上一片狼藉，重重疊疊的盤子堆成了小山。
“怎麼樣，給是不給？”掌櫃眯起眼，寬大的手掌再度伸到了眼前。
魏言震怒，小小匹夫如此猖狂！
“我給！”魏言咬牙切齒的喝道，從錢袋子裡摸出兩塊金幣，又排出二十文大錢扔在桌子上。
凶煞的掌櫃頓時喜笑顏開，“好勒客官，您慢走！小二，送客！”
魏言有些失魂落魄的漫步在街上，本就不富裕的他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目光撇向身旁的水溝，滾動的渾水映照出自己身後的景象。
少年的臉皮一陣抽搐，給這老登賴上了！
猛的停下腳步，魏言轉身毫不猶豫的破口大罵“老登，還跟著我做什麼名堂，我可請不起你吃飯！”
“嘿嘿，小家夥不用緊張，我也不要你請我吃飯了。”老頭短暫的停頓一下，厚著臉皮嬉笑著貼了上來。
“我請你個頭，彆跟著我！”魏言心頭的火氣難忍，接著罵道。
“嘿嘿嘿嘿，剛剛那實是我不對，你消消氣，消消氣。”老頭又貼了上來，微微眯起眼打量眼前的少年，“小子，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偏偏找你付錢嗎？”
“不想，滾。”
老頭翻了個白眼，“算啦，小子，你不關注老夫，老夫可是一直打量著你。嘿嘿，你這小家夥還挺有毅力，每天湊到人家武館門口去拜師學藝，可是毫無例外的給人趕了出來。”
魏言冷冷的斜了一眼，懶得聽這些廢話，轉身欲走。
老頭毫不在意，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魏言覺得煩悶，不禁加快了腳力，但那老頭卻是在身後如影隨形。
“嘿嘿，想甩掉老夫沒那麼容易我剛剛說哪兒去了來者？哦小子，你驚人的毅力並無觀眾，除了我以外也沒人看你。”老頭頓了頓，“不過要我說，那幫開武館的就是一群狗屁，一幫臭魚爛蝦。”
魏言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老頭兒腳力倒是驚人的好，看樣子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個修煉之人，隻不過想必天資平庸無比，否則也不會一把年紀混成這拉胯模樣。
不過所說的話，倒也說出了自己這幾天忍氣吞聲所受的委屈，當下心頭的煩悶倒是少了幾分。
“雖然你也不咋滴，但是你還有救。”老頭認真的說道，隨即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可憐你個小夥子生在這種破地方，從小學武隻能跟著這幫臭魚爛蝦。”
魏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把年紀了也不積點口的，沒好氣的問道“老登，你跟個神棍似的，我也可憐你連個照應的親人都沒有。說吧，纏著我到底為了什麼，我可再沒多的錢借給你花了。”
老頭那張臉頓時笑開了，連忙湊上去“不要你錢，不要你錢！我這幾天睡大街睡的刺撓，就想跟你去旅館住。我欠你的錢，全部給你雙倍奉還！”
“說的好笑，我憑什麼帶你去我的住所？”魏言冷笑一聲。
“小子，我觀察你好幾天了，是想尋找拳腳功夫是嗎？”老頭兒壓低聲音道。
“我每天去的都是拳館，學的難道不是拳腳功夫？”魏言隨意的道。
老頭兒搖搖頭，頓時貼到了跟前，“你丹田都壞了，還想學什麼武技？”
“砰”厚重的木門被快速的關上，陳舊的木屑簌簌掉落，原本容納一人有餘的客房，此時因多添一人顯得擁擠無比。
“彆太大動靜，給客房的老板發現了保準讓咱倆都去睡大街！”魏言瞧見自己的行蹤並未給彆人發現，才算是鬆了口氣。
老頭兒點點頭表示知曉，雙手從寬大的白袍下顯露出來，左手拎著隻鐵壺，右手夾著幾塊白麵饃饃。
“快吃，好酒，好饃饃。”
“老登，沿路走沿路順人家東西！”魏言一愣，隨即哭笑不得的罵道。
老頭翻了個白眼，“愛吃不吃。”隨即蹲在地上大快朵頤了起來，看著魏言等的有些犯困的模樣，老頭將最後一塊饃饃塞進嘴裡，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小子，你一定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丹田的秘密。”老頭轉過身去負手而立，竟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魏言聞言頓時精神一震。
自己丹田的秘密除了父親，幾乎是不被任何人知曉，尋常人見到自己這般模樣隻以為天生丹田未開，幾乎從未往毀傷的角度去考慮，而眼前這老頭，竟然一眼能夠看破！
“老夫年輕的時候跟人學了點看人的訣竅，也習得一點點醫術，你身上沒有半點真氣波動，彆人隻以為你是天生不開丹田。你這種情況，我倒也遇上過幾個。”老頭淡淡的道，倒也不像剛剛那般嬉皮笑臉。
魏言一怔，剛欲開口，老頭便像是猜到他要說的內容般，繼續道“丹田被毀可是不可逆的進程，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救不回來，你就死了練氣的這條心吧。”
老頭拾起桌上的鐵壺喝了一口，眼神暗中仍是觀察著坐在床邊的少年，少年這幅淡然的定力倒是讓他微微有些矚目。
“嗬嗬，你也彆往心裡去，老夫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不過是個凡夫俗子。你人好，有著一顆好心，老夫很欣賞你。我也不願意再看你進行無謂的奔波，特此來告訴你這些，當然了，你也可以當做沒聽見隻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告訴你，才算為你好。”
老頭擦了下嘴，轉過身去準備去窗邊坐坐。
魏言淡淡的聲音此刻卻是突兀的在身後響起
“老先生，你可聽說過練體的法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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