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還未想到要什麼,請娘先立個字據,省得以後忘了。”
“什麼。”曹靈汝沒反應過來。
片刻,她複雜地審視季安玉,而季安玉坦然自若任由她打量。
季安玉陌生的姿態讓她不知該說什麼好,心裡頭莫名慌亂。
好似什麼東西缺掉一塊,她顧不上抓住細瞧,急匆匆道。
“好,我寫。”生怕季安玉反悔。
季修旭很意外季安玉會毅然決然像個外人請曹靈汝立字據,可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其他法子平息季安玉的怨氣。
季承庭考慮得更深,季芸初即將為太子妃,現在罰季芸初。
依照季芸初心性,恐怕會記恨季安玉。
他半個身子已經埋在土裡,將來護不了季安玉。
若曹靈汝立個字據就能一筆勾銷,他樂見其成。
季承庭不禁想如果太子瞧上季安玉那該有多好,想撮合太子與季安玉的想法油然而生。
字據一寫完,曹靈汝仿佛拿燙手山芋般遞給季安玉。
“謝母親。”
“嗯。”
曹靈汝沒心思跟季安玉計較稱呼變疏遠,帶上季芸初急忙離開祠堂。
季安玉對此亦是漠不關心。
“爹,我住哪裡?”
季修旭歎氣,夫人什麼都好,就是一遇到子女的事情就自亂陣腳,儘做糊塗事。
“住朝陽院吧,你祖母為你專門置辦的院子。”季承庭臉上閃現一絲悲傷。
“你祖母四年前離世,給你留了不少好東西,照顧你的丫鬟、嬤嬤、侍衛都給你挑好了,都在朝陽院等你歸來。”
季安玉心酸,她與祖母素未謀麵,祖母卻時時惦記她,給她留下的東西處處彰顯對她的愛意。
“祖父,我想去祭拜祖母。”
季承庭愣了愣,隨即潸然淚下。
“好好好,不枉費你祖母疼你。”
他細瞧季安玉,霎時泣不成聲。
與其說季安玉像季修旭,不如說更像她祖母。
季安玉看到白發蒼蒼的祖父像孩童傷心痛哭,不知所措地望她爹。
“爹,您彆難過,明日咱們就去祭拜阿娘。”季修旭安撫道。
季承庭正哭上頭,捂臉沒理季修旭。
季修旭無奈。
爹年紀大了容易傷感,一聊到痛處就要哭。
以往都是在人後,今日應該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安玉,你先回朝陽院。”
季安玉點頭,剛想說誰帶她去,季修旭又道。
“大斷,送小姐過去。”
季安玉一步三回頭,她不是沒有想過留下來陪祖父說會話,但祖父緩過神,興許會覺得在小輩前麵哭有些丟臉,麵對她會不自在。
“爹,人走了。”季修旭遞給季承庭手帕。
季承庭接過,胡亂地擦去淚水。
“修旭,安玉的養母,你如何處置?”
“以偷竊之名關牢裡。”
“若她嘴不嚴實,就殺了吧。”
“嗯。”
季承庭對養母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兒媳懷孕時,他和夫人親自為孩子取名安玉。
孩子被盜走,收養之人不僅沒有將季安玉的名字改了,而且明目張膽養在膝下。
難道不怕國公府順藤摸瓜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