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地毯上,古老宅邸的主人坐在椅子上,手邊扶著柳木手杖,眺望遠處的夜景。
大門敞開,有夜光照進,似乎等候著客人的到來。
沒多久,一個身影姍姍來遲。
“來了?”留著山羊胡的老人笑著招呼。
梅卡·安德斯點頭,他看見老人麵孔上都是裂紋,像是瓷器碎裂的模樣,他猶豫了下“您這是?”
“要解脫了呀。”老人嘿嘿一笑“好事。”
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了門口,朝外邊看去,張開手伸了個懶腰,歡暢道“我都快忘了在這幅畫中待了多久了,總算是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雖然可能是假的。”
梅卡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裡一輪明月高掛,月光透過雲層,宛如銀紗。
他知道老人看出這不是現實世界,而是他夢中的某個空間,他笑道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開心就好。”
老人哈哈大笑,他彎下腰打量梅卡這張臉,嘖嘖稱讚“你小子早慧呀,年紀輕輕,居然這麼懂得討老年人的喜歡。”
“也罷。”他伸出手指點在梅卡的額頭上,笑了笑
“那我僅存的一點東西,就都給你吧。”
梅卡感覺額頭一涼,那手指像是冰塊一般,泛著冷意,一抹白色的光芒很快從手指上升起,他愣了下,思維似乎停滯了。
緊接著,腦海中轟隆一聲,仿佛一扇門戶被打開了,他看見了碎片化的畫麵在眼前走馬而過,有知識如潮水湧入。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但再次睜開眼睛時,老人已經臉色煞白,他渾身冒出裂縫,裂縫中生出暗淡的光來。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老人背著手倚靠門上,聲音虛弱地笑起來
“這是布萊克存於我腦海中的知識,我把它給了你,也算是傳承有度,有始有終,讓知識回到了霍格沃茨。”
他目光也暗淡下來,像是風中殘燭,隨時要熄滅,那將要赴死的模樣,令人生出悲戚來。
梅卡見老人張了張嘴,似乎還要說什麼,但聲音已經聽不清了,他側耳去聽,仍然聽不清。
老人灑然一笑,熄了說話的心思,就坐在了門口。
他仰頭看著金色的月亮,闔目而逝,身軀裂紋遍布,哐當一聲,連同整座府邸和天上的明月,碎裂得一地狼藉,逐漸消失在這片空間中。
梅卡看著這一幕,悵然若失,這個才相處不久的老人,將知識贈予他後,悄然逝去。
他看得鬨心,索性閉上眼睛,觀看起腦海中多出的東西。
……
“菲尼亞斯呀,你不是想學變形術嗎?我送你去霍格沃茨,那裡會有很多誌同道合的人和你一起學習。”
古宅中,中年人低下頭,俯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看書的孩童的頭笑著說道。
孩童菲尼亞斯點了點頭,雖然極力掩飾,但眼睛裡似乎有光閃動,他開心地應道
“我要去霍格沃茨。”
……
“菲尼亞斯,都已經深更半夜,還在看書呢?”
寢室中,少年坐在桌前,挑燈夜讀,神情專注,室友發出友善地提醒
“明天還有課呢,彆太晚了。”
少年翻過一頁,看的專注,慢半拍回道
“我知道的。”
……
“菲尼亞斯,彆太勞累了,記得按時吃飯。”
女人把飯盒放在桌上,低下頭吻了男人額頭。
男人撲在書堆中,毫無知覺,廢寢忘食,連飯菜涼了也不知道。
他偶爾拿起蘸墨在書中標記,有時把染著墨的羽毛筆伸進了飯菜中,回頭又把漆黑的飯菜喂進了自己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