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霍去病。
眼中滿是熊熊的戰意。
胸腹起伏的同時，整個人都須發皆張，如同被點燃了一般。
然而。
當他轉頭朝林凡看去的時候，卻再一次被潑了冷水，臉上的神情為之一僵。
看著林凡失落低沉的樣子，霍去病忍不住的道“你怎麼了林凡，你剛剛說得很對啊，我也想明白了，你為什麼還不高興。”
林凡抬手指向麵前的城鎮“霍去病，你看到了嗎。這些百姓的慘狀。”
“這裡，不過是當朝京師汴京城旁的一個小鎮，史冊上幾乎沒人會注意到它，因為它再慘，也沒有朝廷來的慘。”
“自古以來，統治者便被塑造成天子，而靖康之恥，也是因為落在皇權身上，才會讓人無法接受。”
“而你也看到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裡是受災第二重的地方，幾乎整個城池的人都被金人屠殺，但史書上，卻鮮少有筆墨。”
“這裡的百姓，一直都堅信他們的朝廷會派人來保護他們，然而事實卻是，在他們被屠戮殆儘之時，他們的天子，還在為了如何補償入侵者而絞儘腦汁。”
霍去病眉頭猛的皺起，咬牙看向林凡道
“林凡，這也正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這個朝廷的軍人呢？難不成全都戰死了嗎？為什麼我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
“你是說，他們嗎？”林凡說罷，手往右一滑。
然後，一幅畫麵出現在了霍去病和觀眾的麵前。
那是一個位於汴京城郊的軍營。
在這裡。
囤積著數之不清的士兵，其人數，比之外麵的那些金人又何止是多了一倍。
這裡距離汴京是那麼的近，近到甚至可以聽到從汴京傳來的一陣陣慘叫。
而他們當中也有人死死的看著汴京的方向，眼中露出不甘之色。
但更多的人眼中卻充斥著麻木。
那沒精打采的樣子，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毫無鬥誌！
霍去病見狀眼中瞬間湧出一股怒意
“該死！他們離得這麼近！為何不去保家衛國！”
“他們的人數明明占優勢，而且還有那些兵器和鎧甲，全都是上乘。”
“為什麼？林凡，這到底是為什麼？”
林凡搖頭歎息道
“因為……皇命難違……”
“他們可以去打，但是，打完了以後呢？”
“更不用說，這幫人已經許久沒有發放糧餉，早已對朝廷失去了信心。”
“這……”霍去病聞言，用力的咬了咬牙。
而林凡的嗓音也在這時響起
“霍去病，你知道嗎，百姓之所以能夠安居樂業。”
“是因為他們相信，軍人會在他們危難的時刻挺身而出，成為他們最堅實的臂膀。”
“這，也是無數軍人從軍的根本原因，他們舍棄自己家人，為的，是希望當自己的家人有難的時候，也有人願意無私的來幫助他們的家人。”
“而汴京的慘狀你也看到了，國君賠不出錢，從百姓當中強行征召女子。”
“民心已失，國已不國了。”
“他們的信念崩塌了，還要為誰作戰？”
說到這裡。
林凡抬手散去了周圍的場景。
二人再次回到了一開始的營帳內。
而林凡的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霍去病的身上
“你有作為一軍統帥的熱血是很好，但你更應該反思的，是發動戰爭的意義！”
霍去病臉上再次露出迷茫，轉頭看向林凡問道“那應該為了什麼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