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敷衍了一下,然後繼續解釋道。
“這本書上詳儘講述了各種劍招的技巧特點,而且還列出近百種截然不同的詭譎劍招。”
“隻要將這些劍招儘數了解,江湖裡各門派的劍招也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剩下的那些,舉一反三,也就都能悟出來了。”
“至於那些出劍的路數,劍法中的弱點,自然也就能察覺得到。”
“所以隻要對方是用劍的,他一出招我就知道他想攻哪裡,弱點又在什麼地方。”
“到時候隻要把劍往他的弱點處一送,自然就能以逸待勞,輕鬆獲勝。”
雖然江明說的十分輕巧,但是彆說黃蓉武功不弱、王語嫣見識良多,就連阿朱也知道真正交手時絕不可能像江明說的這般簡單。
畢竟無論是哪一門派的招式,都無外乎兩條路子。
一條是求快、求準、求強、求狠,以實力破敵。
另一條路子則是通過虛招來掩蓋真實意圖,從而騙過對方。
隻要是招式,就必定要走這兩條路子之一,或者兩者兼有。
而江明居然僅憑一本書,便能徹底悟透各路劍法的本質,從而做到料敵先機,後發製人,這是何等的天才!
王語嫣歎息一聲,感慨道。
“就算這書中寫的再詳儘,僅憑一本書便能悟透這些道理,公子的才智隻怕已經是當世翹楚”
“公子的這番話,和傳說中獨孤九劍的無招勝有招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麼公子,若是到了這般境界,是否就已經是劍道極致了呢?”
江明哈哈大笑,搖頭道。
“這才剛剛入門而已,到了這一步,最多才算是初窺劍道門徑,離極致可遠著呢。”
聽到江明這樣說,王語嫣等三女都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想象。
“公子不是在說笑吧,到了這個境界才隻是初窺門徑?”
江明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武學一途,到了一定境界便是由技入道,舍棄技巧而尋求道心。”
這個時候有沒有劍招其實就不重要了,因為這個時候武學的威力來自於道心。
“道心?”
聽到這個詞,幾個人都是一頭霧水,顯然都是第一次聽說。
“練劍的管這個叫劍意或者劍心,說白了就是個玄之又玄的東西,隻能意會不可言傳。”
幾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顯然仍沒有完全明白。
“可是公子我還是不太明白,難道有了這劍意或者劍心,劍招的威力就更大了?”
“那是當然。”
江明點頭到。
“比如葉孤城的天外飛仙,劍招和劍意渾然一體。”
“因此才能化腐朽為神奇,讓這一招成為超脫凡俗的仙人之劍!”
“若是對上他這一劍,我便找不到破綻,也就不可能再用那般隨意的辦法取勝。”
聽到這裡,黃蓉忽然在一旁好奇的插嘴道。
“那麼明哥哥,跟葉孤城齊名的劍神西門吹雪呢,他有沒有什麼這樣的劍招?”
江明輕輕搖著扇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不需要。”
“為什麼?”三女齊聲驚呼。
“因為他的劍意已經融入到了每一劍當中,他的每一劍都是最強的。”
“而且他沒有隨手一劍,因為他這個人,隻要出劍必定是最認真的劍,是殺人的劍。”
“隻有真正誠於劍,誠於心的人,才能練出這樣的劍法。”
這次就連阿朱也大概明白了,原來有了劍意和劍心之後,在練武一途才算是登堂入室。
聽了江明這番話,王語嫣感覺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她忽然覺得自己曾經讀過的那些書好像真的是白讀了。
此時她看向江明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傾慕和敬佩。
“公子,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猶豫了好一會,王語嫣才小聲開口道。
“我可不可以也在這裡住下,住到你下次說書。”
江明輕輕一笑,爽朗的答應到。
“沒問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江先生,有你的請帖!”
就在江明剛答應王語嫣之後沒多久,白展堂的聲音隔著老遠就傳了過來。
“請帖!誰給的請帖?”
江明從快步跑來的白展堂手中接過請帖,好奇拿在手中仔細翻看。
隻見那請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信封,上麵寫著江明親啟四個字。
這個四個字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名家高手所寫。
“誰送來的?”
江明一邊研究著上麵的字跡一邊問道。
“是個和尚,好像是少林寺的!”
白展堂回應道。
“江先生您先看著,我還得去樓下招呼客人,有事喊我一聲就行。”
說完白展堂一溜煙就消失在了樓梯口處。
看著白展堂離開的方向,王語嫣詫異的感歎。
“我昨天竟沒有發現,這位跑堂的居然還是個輕功高手!”
“他的輕功不比楚留香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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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隨口回了一句,慢慢的拆開了手中的信封。
打開之後,阿朱和黃蓉同時把頭湊了過來,一起看著上麵的內容。
隻有王語嫣不太好意思,隻是在一旁看著他們讀信上的內容。
“七月既望,氣轉寒涼。”
“合寺眾僧誠邀江明少俠於六月二十四日駕臨本寺,參與大會,共商要事。”
黃蓉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睛,一邊看一邊讀著上麵的內容。
“茲事體大,誠心邀約,還望少俠以武林道義為先,切莫推辭。”
讀完信上的內容,黃蓉又看了看寫在信下方的落款。
“少林方丈方證敬上!”
念出這個名字,黃蓉看向江明笑著道。
“明哥哥,你好大的麵子,連少林方丈都親自給你寫請帖了。”
“可是他們找你去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和少林的和尚實在沒有過什麼來往。”
江明也是微微有些疑惑。
他雖然知道這方證大師正是大明少林寺的現任方丈,但他從來沒見過此人。
更不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方丈為何要邀請自己。
看見江明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黃蓉心下覺得有趣,便開口道。
“明哥哥,該不會是這少林方丈聽了你的大名,想請你去寺裡說書吧?”
“怎麼可能,哪有和尚請人去寺裡說書的!這是武林大會,又不是唱堂會!”
江明笑著反駁。
這時阿朱眼神一轉,輕輕打趣道。
“我知道,一定是少林方丈覺得我家公子驚才豔豔,想收了做關門弟子。”
江明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且不說我才受不了那每日誦經吃素的苦,他這封信的語氣也不像要收徒弟的樣子。”
“看這語氣,倒是更像平輩論交,想要請我商量事情。”
“隻是人心隔肚皮,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還不太明白。”
這時,一個身穿宮裝的俏麗身影出現在了雅間的門口。
王語嫣見了這個身影,不由的愣了一下。
雖然雅座裡的黃蓉和阿朱都是性格活潑的靈動少女,
但是和那身穿宮裝的白衣女子相比,則又是另一番味道。
黃蓉的是冰雪聰明的靈巧,阿朱則是古靈精怪的機靈。
而那女子的美,卻含著一種如沐春風的活潑。
尤其是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像會說話似的,有時候還會露出一點玩味的笑容。
“憐星,你來啦!”
出現在她們眼前的這個人正是移花宮大名鼎鼎的二宮主,憐星。
憐星微笑的看著江明,用甜美的聲音輕輕說道。
“江明,姐姐和我剛剛聽到你在說大明少林的事情,正好我這裡有點東西你可能用得上。”
“隻是你可得先猜出,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猜對了才給你!”
也許是左腳和左手的殘疾得到了治愈的關係,現在的憐星看上去似乎更開朗了許多。
也變得更加喜歡玩笑了。
“那還不容易。”
江明自信的抖開折扇,慢慢說道。
“我猜定是關於大明少林寺的情報,而且還是有關於最近少林寺發生了什麼大事的消息。”
“隻要看到這個事情,自然就能推斷出少林下這封請柬的原因。”
“我說的沒錯吧。”
憐星點了點頭,用左手把袖子裡藏著的一疊紙張遞給了江明。
“這是移花宮昨天晚上送來的情報,應該就和你的這封請柬有關。”
遞給江明的一刻,她還神秘的笑了笑,貼在江明的耳邊悄聲說道。
“其實這情報是姐姐讓我送來的,隻是她不肯承認,還不讓我和你說。”
說完她呼的一下轉過身,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不讓告訴我?這大宮主還真是個傲嬌啊!”
江明在心裡感慨一聲,將手中的情報攤開在桌上慢慢看了起來。
“少林般若堂首座心眉大師遇害。”
讀到這一條消息,江明恍然大悟,對著旁邊疑惑的三人解釋道。
“既然押送易筋經回少林的心眉遇害了,那麼易筋經肯定也就被拿走了。”
“甚至很有可能,凶手就是為了易筋經而去的。”
“而少林寺召開這次大會,應該就是為了要找到殺害心眉,盜走易筋經的凶手。”
“可是公子,他們為何要邀請你呢?”
阿朱給江明倒了杯茶,疑惑的問道。
一旁的黃蓉抬起頭,若有所思的插口到。
“難道是因為明哥哥你剛剛打敗了梅花盜,名聲響亮智慧非凡,他們想請你破案?”
江明接過茶杯,品茶思考了一會,輕輕搖了搖頭。
“隻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丟失易筋經對少林來說是奇恥大辱,更何況連般若堂首座都被殺了。”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如果真的是請我破案,大可直接派人過來。”
“或者悄悄的單獨邀請,而不是開什麼英雄大會或者緝凶大會。”
“這般大張旗鼓的邀請,不像是找人商量案情或者請人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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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更像是要宣布什麼事情一樣。”
阿朱接過江明手裡的空茶杯,擔憂的勸道。
“公子,既然摸不清狀況要不咱們還是彆去了吧,萬一有什麼危險呢!”
江明又想了一會,忽然笑著開口道。
“去還是要去的,不去怎麼能知道他們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更何況這是第一次有人邀請我參加武林大會,我怎麼能不去湊湊這個熱鬨。”
“那公子,阿朱和你一起去!”
“對明哥哥,蓉兒也和你一起去。”
一旁的王語嫣也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隻是話到嘴邊又猶豫了起來,
直到最後也還是沒能把話說出口。
看著一臉激動的兩人,江明接下來的話卻仿佛給她們破了一盆冷水。
“隻能我一個人去,因為少林寺的規矩是隻能男人入寺,不接待女客的。”
“什麼破規矩,這些禿驢真是討厭!”
阿朱氣的直跺腳。
“就是,這些臭和尚,本事不怎麼樣,規矩倒是不少。”
黃蓉也氣呼呼的坐下了。
江明看著身旁這兩個氣呼呼的美麗少女,忽然在心中暗自慶幸。
“幸好憐星和邀月她倆沒想跟著去,否則就憑這個規矩,隻怕少林寺都得被她們給挑了。”
大明王朝,金錢幫總舵。
自從某一天開始,這偌大的院子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信鴿的聲音。
每一隻信鴿,都得先飛到十裡外的小院子裡,
然後再由小院子裡的人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到總舵中來。
在整個金錢幫總舵的中央,有一棟又寬又大的房子。
房子外邊灰撲撲的,除了麵積大些,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
但就是這間毫不起眼的房子,卻是整個金錢幫最核心的所在。
因為這裡,是上官金虹的房間
大明王朝境內,論實力有兩強,論勢力有雙雄。
兩強自然是少林和武當,這兩個門派傳承久遠,高手輩出,是江湖中底蘊最深厚的門派。
而雙雄則是金錢幫和日月神教,這兩個組織勢力龐大,是整個江湖中的最厲害的兩個黑道勢力。
哪怕其他十幾個黑道幫派加起來,也沒法跟他們中任何一個相提並論。
此時,那個統領江湖中近乎半數黑道勢力的梟雄,仍是俯身在桌案前處理著他的產業。
寬大的桌子,簡陋的陳設,密密麻麻的消息和堆積如山的賬本。
還有那個可怕的男人。
屋子裡的一切似乎和過去都沒有什麼不同,除了多了一樣東西以外。
多了一把椅子,一把雖然很簡陋,但很結實的椅子。
上官金虹現在就坐在那把椅子上,慢慢批閱著眼前的賬冊和卷宗。
昏暗的日光透過那張小小的窗子,小心的照射進屋內,
照在那張寬大的桌子上,也照在了他的鬢角上。
他的鬢角忽然亮起了幾絲閃亮的銀光,那居然是幾縷白發。
而他的眼睛裡,也微微泛著些血絲,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
自從上一次接到關於江明的消息之後,他竟似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就連眉間,也多了幾道淺淺的皺紋。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上官金虹停下筆,雙眼警覺地斜視著屋外。
他當然能聽出這是誰的腳步聲,但他卻聽不出,那人拿的是誰的消息。
自從上次收到七俠鎮的飛鴿傳書之後,他就已經再也聽不得任何信鴿振翅的聲音。
所有信鴿送來的消息,都是先由十裡外的小院送到總舵,再由這腳步聲的主人轉交給他。
那人走進屋內,看到上官金虹警覺而緊張的雙眼,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真擔心時間再久一點,隻怕上官金虹連他的腳步聲也不敢聽了。
上官金虹卻並沒有看那個人的眼睛,而是死死盯著他手裡捏著的消息。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那神情似乎更加緊張了。
自從他不敢再聽信鴿振翅的聲音之後,金錢幫便有了新的幫規,
凡是來自七俠鎮的消息,都得用紅筆寫就。
此時他已經看到,那消息上的字,似乎就是紅色的,像血一樣的鮮紅。
上官金虹的一切變化當然逃不過那個人的眼睛。
看到上官金虹這副模樣,那人又是一聲歎息。
能在上官金虹麵前歎氣,還能活著的,整個金錢幫裡隻有一個人——荊無命。
荊無命慢慢伸出手,將手裡的消息遞向上官金虹。
猶豫了許久,上官金虹才伸出手,一把扯過那些紙條。
雖然他的動作很快,但荊無命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手在抖。
不同於前幾次直接在手中乾淨利落的將消息看完。
這一次,上官金虹是將消息攤在桌上看的。
荊無命知道,他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和不安。
消息的內容很長,他花了好一會才將消息上的內容慢慢讀完。
這些內容荊無命當然早已看過,
所以荊無命僅憑著上官金虹視線的落點,就能知道他看到了哪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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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看到天機老人孫白發自認敵不過他時,他冷哼一聲,神色大為舒緩。
當他看到百曉生和林仙兒是梅花盜時,他又是一聲冷哼,顯然早已知情。
而當他看到百曉生徹底被江明擊敗時,他的神色又變了,變得更加鐵青。
荊無命知道他已經讀完了全部的消息,
但上官金虹仍然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在沉思,在回味。
又仿佛正親身穿越到消息中講述的現場,親眼見證著整件事情的發生。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上官金虹深深吸了口氣,漸漸將激動的心緒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