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父女相見,說不完的話,但非走不可了,將軍府的追兵,已經過來了。”
書心正猶豫呢,卻聽見葛伯陽的聲音,她心中又是一顫。
“你怎麼在這裡?”
“我如何不能在這裡?家裡花兒嬌豔,少將軍卻看不見,嘖嘖。”
他猛地從暗處竄出來,插科打諢一兩句,又急匆匆騎馬離開。
“爹,你看他……你們……”怎麼又在一起了。
書心嫌棄的說了半句,方文厚顧不及聽完,鞭子一甩,騎馬速度加快。
他擔心部下兄弟生死,必然不會撒手不管的。
一路顛簸,肚子硌的生疼,很久以後,一行三人才又到一間破廟。
入眼的東西似曾相識,書心好像來過。
正想著,卻聽方文厚道“閨女,你過會直往元州,曄城戰事不會波及,若戰後我還活著,必來尋你。”
說完就和葛伯陽商議,如何從曄城北和頓城部下會麵。
方文厚一心為了班國,即使不能複起,也絕對不會向蕭柘臣服。
而葛伯陽的目的更簡單了,他與薛星銘有私仇,與蕭柘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埋怨,隻要能給他們搗亂,他就何樂而不為。
書心這才從他二人憤憤不平的商議中,聽到一些曄城、將軍、石管家相關的事。
“話是我說的,男子漢敢做敢認,但那幾個士兵,不是我安排的。細作一向隱秘,那等明顯的,一看就是故意為之。”
葛伯陽搖搖頭,頗為不屑。
“薛大成也太不自信了,連你一個婦人都要利用。怪不得你夫君也不是好的,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方大哥,你說是吧?”
方文厚抿嘴不應。
葛伯陽雙手一攤,無所謂道:“好在老天有眼,方娘子你沒有宣揚,自然也沒激起民憤,不然軍民一心,同仇敵愾,頓城可經受不住。方大哥,你說句話阿!”
方文厚仍是不回他,隻擰著眉頭安排“書心,兩城這一仗已經拖了近二十年,也到了最終見分曉的時候。就算是我,也非打下去不可。你在哪邊,都會受傷害,聽我的,去元州吧。”
薛將軍明麵上對她關照有加,為了所謂的大業,利用她。
星銘看似對她愛得專一,一到家國大事,就拋棄她。
書心突然害怕起將軍府這個地方,看似真誠無欺,實際上多的是心眼。
她要聽父親的,去元州嗎?
可她飄零十多年,才過上平安的日子,她要為了這些“人之常情”放棄嗎?
“不好,追兵來了!”
方文厚的聲音突然響起,書心還沒反應過來,葛伯陽已經與一個人打鬥起來了。
刀劍相向的兵器打擊聲接連而來,書心一陣揪心。
有人來救她了。
興許,將軍府沒有她想象的那麼不堪。
下一刻,葛伯陽嘲諷聲響起“有膽子一個人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命離開!”
說著又是一陣刀兵相擊之音。
孤身前來?
書心腦海中驀得浮現出星銘的身影,可他明明已經帶兵走了。
她壓下期待,扭過身子去看,正見兩個影子在乾枯的樹林間飛上飛下,打得不可開交。
不是星銘。
待看清來人,她不自覺將那一絲失望壓下,取而代之的細碎的緊張。
“楊替,是他。”
雖然遠遠的,但她認出來了。
他的身影優越,動作敏捷,出手乾脆利落,葛伯陽有好幾次招架不住。
她這一愣神的功夫,方文厚也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