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青很長一段時間內,和粉鳶的聯係都減少了。
主要是冀州離亂海太遠,靈符傳訊質量堪憂;再加上地遠天高,他對那邊的事也無力參與。
血月教又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和蠶食冀州的幾大宗門達成了微妙平衡,局勢一時穩定。
陳長青便專注自身,在亂海默默發育,積蓄力量,等待修為足夠複仇之時,再回返陸地,讓仇寇血債血償。
隻是沒想到,他上次還說問問粉鳶靈識運用之法,沒過太久,卻收到粉鳶質量比之前穩定太多的傳訊過來,已在亂海了。
怎的這麼突然?
陳長青眉頭緊皺,頗有疑慮。
心血蠱的感應仍十分模糊,亂海廣袤,想來粉鳶距他依然遙遠。
思索片刻,他回訊過去
“怎麼突然過來?為何不提前通報?”
過得片刻,便有了回複
白鳥賤人突發奇想,似有詭計,我也不知為何。
陳長青蹙眉,白鳥聖女之尊,千裡迢迢跑到亂海,是有什麼要事?
他緩緩又輸入了信息
“有猜測麼?”
這次過了許久,陳長青都等的有些奇怪,才收到回信
不知。她看得緊,我有機會再與你說。
陳長青見玉符再無動靜,便將其收起,陷入思索。
看來亂海要有事發生了。
他心中一動,拿出另一個玉符,輸入一段訊息傳了過去。
亂海北部某處。
一艘大船,桅杆上掛一麵畫著星辰的旗幟,正在海麵上劈波斬浪。
大船裝飾豪華,用料不凡,一看便不是小門小戶用得起的。
不過看上麵晨星商號的會旗,旁人對此便也不意外了。
晨星商號是亂海上的一大商會,雖然不如雷音商會這般龐然巨物,但也是跺一跺腳能引起小半亂海波動的大勢力,財富與實力俱是不俗。
此時,大船之上,最豪華的主船艙內。
粉色衣裙的粉鳶背對著後麵的少女,將一枚玉符緩緩收起,然後說道
“這樣就行了?”
身著純白短裙、露出半截光潔如玉小腿的白鳥,笑嘻嘻的看著粉鳶的背影
“可以了。正好有些事情,一並算清,隻是……”
“好妹妹,我讓你說的是‘白鳥突發奇想’,誰讓你加‘賤人’兩個字了?”
粉鳶轉過頭來,冷冷道
“這樣更符合我的說話習慣。”
靈符傳訊,是用靈識將訊息輸入,由靈符中的法陣傳輸到配對的另一邊。
按理說,這等靈識上的動靜,不管粉鳶說了什麼,白鳥都不會知道。
然而對此,白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直接指出,粉鳶也毫不意外。
“這習慣可太壞了。”
白鳥歎了口氣,見粉鳶看都懶得看她,也不以為意,笑著對船艙裡的另一名華服男子問道
“你說是不是?”
男子身著晨星商號的服飾,一聽白鳥問自己,連忙賠笑,小心的說道
“小的見識淺薄,不懂這些。”
白鳥掩口輕笑
“你們這些做買賣的,真是圓滑,誰也不想得罪。”
她眼珠一轉,微笑道
“但這樣不行,你非得說說看,到底是她的問題,還是我的?”
男子額頭上頓時有冷汗流了下來,囁嚅半晌,硬著頭皮道
“是小的的問題,是小的沒將二位伺候好。”
白鳥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愣了一下,才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便連粉鳶都瞥了他一眼。
“行吧,那就先留著你,還得要你開船呢。繼續朝我說的地方去。”
白鳥懶洋洋道。
男子大鬆一口氣,連連道謝,繼續操控法陣。
暫時不用步那些莫名消失的同僚後塵了……
男子是這艘晨星商船的主事。原本,船隻在海上航行的好好的,他正自小憩。
莫名驚醒之後,他起身轉了一圈,卻發現船上已經空無一人。
一艘船百十號人,什麼動靜都沒有,什麼痕跡也沒留下,全部消失了。
男子正驚恐不已,到了主艙,卻發現了兩名窈窕少女,正在擺弄控船法陣。
他還未來得及說什麼,粉裙少女盯了他隻一眼,便讓他渾身發顫,搞清了自己的處境。
希望能活下來吧……
他正在祈禱,突然聽到白鳥又道
“這人還挺有趣,粉鳶兒等會給他留個全屍。”
“好。”
男子表情一僵,忽又苦笑
“多謝兩位大人。”
白鳥打量了露出釋然之意的男子一眼,笑眯眯道
“客氣了。”
青州,青雲山,劍石峰頂。
蘇離在自己的洞府之中,盤膝而坐。
一把泛著流光的長劍橫在她的膝上,她閉目不動,正自參悟劍意,突然感覺到了靈符閃爍。
緩緩睜開眼睛,蘇離看向了一旁,神色一動,迅速招手,將一直放在桌上的一枚靈符隔空攝了過來。
瀏覽片刻之後,她直接起身,將手上與牆上的幾柄長劍一並執起,收入背後劍鞘,然後邁步出了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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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上修煉的眾弟子,隻見峰頂驟然騰起一道耀眼劍光,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東邊的天際。
“出去一趟。”
執守峰頂的弟子聽到這聲傳訊,麵麵相覷。
太一劍道的來使明日就要到了,早就約好要和真人比劍,這當頭是有什麼要事,拋下約戰出門?
另一邊,陳長青總覺白鳥和粉鳶來亂海,有些異乎尋常,不由憂慮。
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達給蘇離之後,他想道
“亂海離冀州如此遠,倒是離青州近,真人大概沒多久就會到。但凡被找到蹤跡,白鳥連逃都不好逃,以她身份,算得親身犯險了。就算她命再多條,也不敢如此揮霍,到底是有何要事?”
陳長青心道既然如此,便不能讓她得逞,務必要趁此機會,將這個血月聖女徹底留在亂海。
他想了想,又傳一道訊息。
沒多久,姬冰海到了府上,與他對坐品茗。
“何事喚得這麼急?不是說你道侶正在閉關,你要閉門謝客嗎?”
姬冰海好奇道。
陳長青啜了一口茶,微笑道
“仙子自然不是尋常客人。”
姬冰海聽得一下恍惚,全然沒注意到陳長青後麵說的話。
“……仙子,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