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珩醒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是冷汗涔涔,六月的天氣,已經有些悶熱,他有些乾渴,伸手拿茶杯的動靜,吵醒了在外麵守夜的韓德勝。
韓德勝一邊戴好帽子,一邊快步走進來,太子爺已經喝了一杯冷茶,雖說現在的天兒熱,但是太子爺的脾胃不好啊……
伺候著太子爺將身上有些潮濕的裡衣換下來,韓德勝才適應了太子爺冷峻的眼神,敢開口說話。
“太子殿下,奴才給您換杯溫熱的來……”韓德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子爺打斷了。
“韓德勝,孤四歲的時候,你就跟在孤的身邊,隻需要看孤一個人的臉色即可。”蕭景珩麵色平靜的說道。
韓德勝雖然覺得太子爺這話有些突兀,但是主子做事肯定有主子的理由,他隻需要聽話照做就是,“太子殿下請放心。”
“行了,孤去書房。”蕭景珩擺了擺手。
“是。”韓德勝應了是,拿來外袍,給太子爺披上。
蕭景珩心煩氣躁的時候,就會臨摹字帖,絕大多數時候,這都是管用的,頂多寫到第二頁,心思就會靜下來,但是這一次,第二頁早就寫完了,還是錯誤連出。
韓德勝在一邊看的納悶,昨晚上睡前還好好的,這才過去了幾個時辰而已,太子爺就這樣了,中間肯定是沒有什麼事發生,難道是做了什麼噩夢了,甚至還懷疑上了自己的忠心……
莫非,這次的夢,還是跟之前喊出口的“太子妃”有關係?
顧三姑娘……
想到這裡,韓德勝突然想起昨兒個出門,碰到了顧府的馬車,太子爺派出去的侍衛,一直沒有回來稟報。
韓德勝看著太子爺放下筆,才輕聲說道“太子殿下,昨兒個您吩咐去保護顧三姑娘的侍衛,現在要不要叫過來問話?”
蕭景珩搖了搖頭,“不用。”
知道她是安全的就行,他昨天隻是怕陸望州衝動之下對顧傾禾不利,那也是個瘋子,但是昨天看到陸望州頹廢的站在寶樓之下,他就知道,顧傾禾沒說什麼讓人歡喜的話。
“今天是六月初二了?叫人去相國寺,點盞長明燈,再讓住持誦經,朕抽空去看看……”蕭景珩麵上平靜,輕聲吩咐道。
在一旁的韓德勝,卻十分的不平靜,“朕”?太子爺跟皇上的關係挺好的,怎麼現在一開口,就要把皇上送走啊?
“是,太子殿下。”韓德勝默默的提醒了一句。
蕭景珩輕咳一聲,“此事莫要聲張。”
“是,太子殿下。”
蕭景珩揮了揮手,韓德勝上前將寫滿字跡的紙張收起來,看到最後寫上去的幾個大字,“顧”、“六”、“阮”……
什麼意思?韓德勝有些參不透了,怎麼又有阮姑娘的事兒?最近已經很少聽到了。
“韓德勝?伺候孤去早朝了。”
“是,太子殿下。”韓德勝笑著上前,自稱終於變了。
時間剛過了卯時,顧安早早的就去上朝了,玉泉院還是安靜的很,顧傾禾已經睡不著了,“迎春,拿件衣裳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