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霜看了一眼顧傾禾的手,她手中的冊子早被她卷成團了,想來應該是伯母剛才過來送給傾禾的。
“你要是不跟我夜話,就早些睡,夜深了,再著涼了。”顧傾禾說道。
“我知道。”柳吟霜擺了擺手,心裡想著要把投壺的距離設置成幾步比較好,“快回屋吧,我這也回去睡了。”
顧傾禾回到內室,將手中的冊子交給迎春,“收起來吧。”
迎春聞言,接到手裡,可是麵上的表情卻是遲疑的,“姑娘,剛剛夫人說讓您看看呢,好讓自己也舒服些。”
顧傾禾看著紅透了臉的迎春,擺手笑了笑,“今天先不看了。”
就蕭景珩那一身蠻力、隻知道埋頭苦乾的樣兒,她更是不想了。
迎春拗不過主子,隻得聽話,將冊子收起來,剛出了門,就碰到了柳姑娘的貼身丫鬟。
“迎春,你們姑娘是不是先收起來,暫時不看了?”小丫頭笑著問道,手裡還拿著一個匣子,上著鎖。
“是。”迎春道。
“白天裡,我們姑娘就跟你們姑娘說了,這個要等著你們姑娘以後看,你也一起收起來吧。”小丫頭說著,手一抬,匣子就到了迎春的眼前。
迎春看了姑娘的房間一眼,“我去問問姑娘。”
“好,我等著姐姐。”
迎春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姑娘,剛才柳姑娘身邊的丫頭說,給您帶了東西,讓您抽空看,我給您一並收起來嗎?”
“收著吧,等空閒了,及時提醒我看。”
“是。”迎春這才轉身接了,準備放在嫁妝箱子裡,她又看了看夫人給的書,索性放在自己的包袱裡了。
免得等東宮的人,清點嫁妝的時候,看到了,鬨了笑話。
大婚的前一夜,顧傾禾因為沒有什麼期待,心境平和,睡得跟往常也沒有什麼不同,照樣是睡到了卯時末。
顧傾禾出閣的的時辰是在黃昏,這個跟顧若星清晨被抬走,又是相當大的區彆。
陽往而陰來,故婚禮也稱昏禮,這自然是夫娶妻的規矩了。
因著皇室講究,太子妃又是宗婦,蕭景珩一早要拜彆他父皇,再去宗廟拜過列祖列宗,還要拜過先皇後的牌位,過程繁瑣的很。
蕭景珩昨晚為了今天能有個好的狀態,早早的就歇下了,無奈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朝裡麵睡,想著準備的催妝詩夠不夠用,若是堵門的人裡,冒出一個陸望州來,他得保持微笑到什麼程度?
朝外麵睡,想著明天接到了顧傾禾,第一句話,說什麼,誇她漂亮,會不會太淺顯了?
平躺著睡,又想著明天洞房裡隻剩下倆人的時候,該做點兒什麼?是等著她點頭,自己再行動?可要是錯過了洞房,還有什麼時候,更名正言順?
各種各樣的想法,不停的在蕭景珩的腦海裡,跑來跑去,有的都抓不住,他抬起胳膊,壓在額頭上,試圖壓製住亂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