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大明天啟七年十一月廿二,早朝。
盧象升被遷為都察院右僉督禦史,以欽差的身份,代天子巡查西北邊防。
在這之後。
刑部尚書蘇茂相上奏三法司對張鳳翔等東林黨人的裁決,主張依照《大明律》以結黨營私之罪下獄問斬。
朱由簡聽後麵露“不忍”之色。
意圖法外開恩,赦免張鳳翔等人的死罪,卻被魏忠賢所阻攔,朱由簡隻得“無奈”地同意將張鳳翔等人拖去京城菜市街問斬!
緊接著。
魏忠賢再次重提前幾日他主張的禁錮之策,一番辯論後,朱由簡再次允準魏忠賢所奏,下旨即日起禁絕一切形式的結黨行為!
東林黨在內的諸多黨派被視為非法組織!
東林書院,仁文書院,徽州書院在內的與東林密切相關的書院也被判為非法!其中結黨的官員必須上書請罪,退出逆黨,否則將以結黨營私之罪下獄問斬!
一場早朝下來。
東林黨人從高高在上的君子,瞬間就成為結黨營私的罪犯!
當然。
士林的罵名自然由魏忠賢一力承擔。
至於惠世揚、張鳳翔等人,則立刻被從詔獄中押送到京城菜市街依法問斬!
午時。
高大的斷頭台立於菜市街口。
刀刃斜向,在略顯昏沉的天光下閃耀著令人心悸的寒芒,惠世揚等人豎著一字排開,周遭上百名錦衣衛四處把守,無數百姓雲集於此,伸手指指點點對著這群東林黨人評頭論足。
一個精神萎靡的漢子衝著東林黨人啐了口唾沫,滿臉怨憤。
“要我說這些狗官就是該死!陛下那般仁厚,他們居然還聚眾威逼陛下,真是該死!”
言罷。
漢子便要作勢要撿起石頭砸向惠世揚,卻猛然回神瞅了眼空蕩蕩的袖管,無奈的歎氣一聲。
周圍人聞聲看來,眼神中滿是異樣。
“我本是薊鎮的邊軍,之前斷了右臂,要不是陛下登基之後用內帑的銀子將朝廷拖欠的軍餉和賞賜補發下來,我怕是窮苦得連這個冬天都挺不過去……!”
“而且聽說陛下還取出了宮裡的所有糧食,煮成米粥分發給百姓,要不然這時候京城裡邊估計早就凍死餓死不少人了罷!”
“是啊,是啊!”
近前一個身形瘦削的少年連忙點頭稱是。
“要不是萬歲爺的米,俺早就活活餓死了!”
“萬歲爺當真是仁厚啊!”
“我大明有這樣的仁君,何愁不能收複失地!”
……
百姓們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時辰已到,監斬官大手一揮,立刻就有錦衣衛衝上來把惠世揚拖到斷頭台上。
隨後拉起繩索,吊起鍘刀,在圍觀百姓們的驚呼聲中鍘刀飛速落下,惠世揚的腦袋隨即就像是蹴鞠用的球一樣飛起,掉在街麵上一陣滾動!
“犯官惠世揚已經依法處斬!”
錦衣衛高呼一聲,圍觀百姓隨之一陣喧囂。
緊接著張鳳翔被拉上來同樣是鍘刀落下,腦袋飛起!
幾輪下來。
菜市街的地麵上已然血流一片!
而隨著張鳳翔等東林黨人之死,東林黨這個組織在朝中的所有勢力儘數被鏟除!
皇城,東暖閣內。
朱由簡的腦袋深深埋在一堆奏書裡邊。
當了這將近一個月的皇帝,朱由簡近乎日日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特麼的天天上早朝就算了,還一天到晚有一大堆的奏書等著他批閱!
“該說不說,崇禎皇帝的確是想拯救大明啊……”
朱由簡歎息一聲。
隨手翻開下一份奏書,見上奏之人正是戶部尚書郭允厚,不由得強行打起幾分精神仔細閱讀起來。
片刻之後。
朱由簡放下奏書,略顯憔悴的臉上流露出無奈之色。
這是一份關於過年前後朝廷各項開支預案的奏書。
首先是要補發全國官員半年的俸祿,其次還要補發本年度拖欠宗室的祿米,除此之外,淮河、沂河等都需要趁著枯水期疏浚河道,吳淞江、新安江等也需要儘快加固河堤,避免汛期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