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靈籟宗十天一次的休沐日。
早晨,天清氣朗。
李天珞早早起床,吃過早飯。
他到外事堂借了匹馬,先去了趟清波門大街的醉仙樓,賠了一些銀子給他們,作為那天打壞桌椅的賠償。然後,他才動身朝富盛樓趕去。
富盛樓所在的坊名叫富盛坊,據說以前不叫這個名字,由於這些年富盛樓越做越大,買下了幾乎大半個坊的房屋,久而久之,人們便以富盛坊代替了原來的稱呼。
還沒走到富盛坊,李天珞遠遠就被一座高樓吸引目光。
那是一座七層巨樓,在整個興德城內都算是數一數二的高大建築了,和周圍的建築相比,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等他到了富盛坊,隻見坊門巍峨聳立,金光閃閃的牌匾高掛其上。
門下穿著統一服飾的夥計正忙著指揮車馬交通,人聲車馬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他下了馬,順著擁擠的人流緩緩朝坊門走去。透過坊門,那座巨大的七層樓閣再次闖入眼簾。
陽光照在樓閣上,仿佛給它披上了一層金裟,氣勢恢宏。
樓閣的簷角飛揚,猶如雄鷹展翅,充滿活力。
巨大的木質結構,緊密結合在一起,古樸堅實。
李天珞在坊門處把馬交給夥計,領了一個記號牌。然後,便走進坊內。
坊內各種店鋪應有儘有,各式商品琳琅滿目。
他沒有急著去富盛樓,而是信步沿著街道閒逛起來。
逛到中午,他隨便找了家飯館,走了進去。點了幾個他們家的拿手菜,吃了起來。
飯館生意不錯,幾乎坐滿了顧客。
大堂內還有說書人說書,說的是一段豪俠故事。
故事大概是講一個豪俠和未婚妻因戰亂失散,後來未婚妻因選秀進了後宮,正講到豪俠知道此事後悲痛欲絕。
他口才極好,聽得很多人都忘了吃飯。
李天珞一邊吃飯一邊聽著,忽然聽到鄰桌有哭聲傳來,他轉頭看去,發現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著個雙丫髻,長相乖巧可愛,此刻,正用白色的衣袖擦著眼淚。
她身旁還坐著兩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青年,兩人正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她。
“雙雙,彆哭了。他講故事呢,故事裡都是假的。”
“是啊,你等著,我這就讓他換一段有趣的。”
少女不說話,嗚嗚哭得更起勁了。
李天珞看她聽個故事就哭得死去活來,覺得有趣,忍不住低笑一聲。
“你…笑…什…麼?”少女似乎聽到了他的笑聲,抬頭向他看來,聲音一抽一抽的。
兩個青年也跟著朝他看來,狠狠地瞪著他。
李天珞收住臉上笑容,解釋道“沒什麼,想起一些開心事,姑娘見諒。”
“聽了這麼感人的故事,你還能想起開心事,你怎麼這麼,這麼沒心沒肺啊?”
“姑娘這話就不對了,醫書有雲,心主喜,肺主悲。我能笑,心自然還是有的。”
“你……”少女一時噎住,小嘴微鼓,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身旁穿藏青色直掇的男子安慰道“雙雙彆理他,我看他就是個無情無義之人。”
李天珞抱拳道“想不到公子還會相麵,失敬失敬。公子能不能再幫我看看,今天我能不能發財?”
男子也跟著啞住。
聽了他的話,少女噗嗤笑了一聲,道“你這個人還真是,真是沒臉沒皮。”說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調皮的微笑。
“想不到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李天珞嘿嘿一笑,表情陰森道,“我這臉皮其實是從彆人身上扒下來的,剛披上沒幾天。”
“啊!”少女驚呼一聲,一臉震驚看著李天珞的臉。
“喂,你們幾個能不能彆吵,我們都沒法聽書了。”有人不滿喝道。
“是啊!”
“一驚一乍地喊什麼呢。”
“抱歉!打擾各位,我這就走。”李天珞起身朝著那邊道歉,飯他已經吃完了,準備去辦正事。
臨走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少女,朝她擺擺手道“se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