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察司,縱橫交錯的走廊。
來來往往的,是一群英氣挺拔的巡邏,他們頭戴金邊虎紋高帽,左側腰間統一彆著一把殺氣淩然的黑金大刀,右側懸掛著象征大內一品侍衛的紫金令牌。
位位氣息沉潛內斂,步履有力如風。
五步一營,十步一哨,守衛之森嚴,稱之為密不透風,絕不為過。
這鎮察司處於九龍港鬨市正中央的高牆之內,壓著一股能媲美大內禁軍的武裝力量。期間的數座書樓,裝的是南海最為詳儘的資料,天文,地理,人文,外史。
九龍港鎮察司,雖然多年內,連統一踏出這座高牆的權力都沒有,但經過數代鎮察司長的苦心經營,明裡暗裡掌握南海的情報,早就已經超越各地州府。港內的家族關係,南海的海梟網絡,洋流的季節方向預測,沿岸各地的地形勘查圖,無一不細細記錄在案。否則,單靠一個治安管轄權,如何能穩定南海稅收多年?
在這蒼蠅也飛不進的府樓內,一道無聲無息的身影正在逐漸靠近。
並不是這幫耳聰目明,洞察秋毫的禁軍因為長久的安寧而放鬆了警戒。多年的訓練下,嚴謹與專注,已成為了本能一樣的習慣。
隻是這道在視線外遊走的黑影,實在是過於可怕。
他真真正正做到了【藏息】於無形,隻要不動殺念,這世上絕無人力可以憑空識彆出他的足跡。
再頂級的刺客忍者殺手,都得甘拜下風。
“宇文大人,明日會麵的地方現在已經布好了清場的人手,二十裡內,都不會有人。”巡邏禁軍低頭拱手。
從石階上走下來的,是一個紫色眉毛的中年男子,他表情嚴肅,臉色有些惆悵。
九龍港,第八代鎮察司長,宇文烽。
紫眉男子歎了一口氣
“貴人與荷蘭特使會麵方式如此獨特奇怪,再多人都難以保證現場絕對萬無一失啊……”
“大人,小人也早就疑惑了……這種在深山老林裡單獨會麵的方式,是荷蘭人的要求?”年輕禁軍頓了頓,“如此詭異,還在那種地方,怕是……怕是有什麼陰謀啊。”
紫眉宇文烽按了一下額頭,說道
“唉,我又何嘗不這麼認為,隻是……這似乎是我們這邊貴人,主動提出的要求……”他頓了頓,“我們作為守衛機構,隻有儘全力執行,並沒有質疑的權力。”
年輕禁軍吞了一口口水“隻是,這難道不是在給機會破壞……”
宇文烽抬了抬手
“慎言!”他的表情立即變得相當嚴肅。
禁軍即時就住了口。
宇文烽走前了兩步,聲音降了幾分
“朝廷和商會交談這件事,本就非常蹊蹺,內閣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到現在都摸不清楚。”
“是……”
“但無論如何,宮裡給我們的旨意,就隻有一條。”宇文烽說道,“全力以赴,配合。那我們就隻有萬分貫徹,這一條路。”
“明白。”年輕禁軍低頭拱手。
宇文烽點了點頭,往前剛走出了兩步,就停駐了腳步。
他的目光往四周圍掃視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麼一樣。
“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麼?”
宇文烽眉頭一皺,問道
“福州來的貴人呢?今天,他有什麼額外安排麼?”
“沒有的,李大人一直在北樓那邊看公文,沒有出來過。”年輕禁軍拱手道。
這句話剛一說出口,那藏匿在暗處的身影微微一動。
宇文烽驟然回頭,紫色的眉毛倒豎,疑惑地看了周遭一番。
幾息過後。
“大人?”年輕禁軍又問了一句。
“好像,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