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村長二人把碗筷收了,很體貼的出去了,給雲錦詞二人留出空間說話。
沈時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師尊尚未修仙之前,也吃過粗糧嗎?”
雲錦詞看著窗外的村落,有些心不在焉,“為何這麼說?”
沈時久說“因為要是沒吃過的話,師尊應當是吃不來窩窩頭的,就和師兄他們一樣,會覺得咽不下。”
雲錦詞輕笑起來,道“為師的確吃過,那時,這窩窩頭於我而言都是很好吃的東西。”
沈時久看著雲錦詞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同情和心疼,她低聲道“我原以為師尊應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原來師尊您受了這麼多的苦……”
“打住,”雲錦詞連連擺手,止住小徒弟的腦補,“我沒你想的那麼窮,我那時家裡還可以,隻是因為我學不好女紅,三天兩頭被罰不許吃飯而已。家裡的婆子看我可憐,會偷些下人的飯菜給我。”
雲錦詞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以前,時間太久遠了,她已經忘了他們長什麼樣,隻是隱約記得他們斥責她不安分守己,而後就是祠堂幽幽的燭火,她跪著抄《女戒》,一抄就是一夜。
雲錦詞不想說這些了,於是轉移話題“那黃皮子精的巢穴找到了嗎?”
沈時久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沒有。”
雲錦詞直言道“那你真是怪沒用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
雲錦詞突然收聲,沈時久好奇地看過去,但見雲錦詞不打算說了,也不敢問。
其實很簡單,那個時候,雲錦詞在到處找人乾架,贏了就很狂妄地說自己是個“窮劍仙”……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天一黑,村子裡就沒什麼燈光了,畢竟油燈費油,很多村人都舍不得點。
雲錦詞囑咐村長關好門,然後帶著沈時久出去了。
沈時久見雲錦詞背著手,像是散步一樣,不由得提醒一句“師尊,黃皮子精看見我們,可能不會出來。”
雲錦詞有些嫌棄的看了眼自家傻徒兒,耐著性子道“那我們不可以去找它嗎?”
沈時久這才恍然大悟,對哦,師尊那麼厲害,肯定有法子。
雲錦詞攤開手,手中發出一團白光,白光分出絲絲縷縷的靈氣飄蕩在村中,而後靈氣慢慢融合成一股,朝著一個方向延伸。雲錦詞化為一抹流光飛過去,隻留下一句“跟上。”
沈時久忙不迭追上去。
靈氣指向村外的的林子裡,最後消失在一棵大樹下,雲錦詞直接袖子一揮,狂風吹過,大樹下麵露出一個大洞。一個黃黑黃黑的家夥在裡麵盤成一團睡覺,聽見動靜後,迷迷糊糊看過去,尚未反應過來,就被一道靈氣捆住。
沈時久姍姍來遲,一見麵就說“對,師尊,就是它。”
黃皮子精先是一愣,在看清雲錦詞的臉後,突然炸毛了,眨眼之間身體發出一道靈光,斬斷靈氣的束縛,一溜煙跑沒影了。
“師尊它跑了!”沈時久大吼一聲,隨即發現師尊也沒影了。
……師尊跟著黃皮子精一起跑了!
沈時久站在原地,甚至連朝哪個方向追都不知道。
而另一邊,雲錦詞很快就追上了黃皮子精,她冷笑一聲,這次不再留手,用了五成功力揮出一道靈光,將黃皮子精捆了個嚴嚴實實。
黃皮子精掙紮了半天,發現無濟於事後,扯著嗓子開罵“你這個狠心的老妖婆,快放開爺爺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你這個……”
“不憂。”雲錦詞涼涼開口。
黃皮子精頓時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攤在地上,甩了下尾巴,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嗯。”
“真的是你啊!”雲錦詞有些驚訝,上下掃視著黃皮子精,然後才遲疑道“可我記得你以前是渾身雪白的啊。”
不憂提起這個就來氣,一下子站起來,若非被捆著,肯定已經雙手環胸了,它瞪著雲錦詞,怒道“還不是怪你?那個沒良心的知道你喜歡白色的雪貂,於是逼我變成白色哄你開心!”
它的尾巴高高甩著,冷哼道“如今這才是小爺的真麵目!”
雲錦詞絲毫不慣著它,冷笑道“你要是不會好好說話,繼續給我稱‘爺’,我就把你這身毛給燒了!”
不憂縮了下脖子,下意識後退一步,但隨後又頗為硬氣道“我才不怕你!”
雲錦詞垂眸看著它,眸色冰涼,掌心凝出一團火焰,涼颼颼道“你說什麼?”
不憂雙腿一軟,直接跪下,大喊“師尊饒命!”
這個稱呼讓雲錦詞愣怔了一下,很久之前,在那個人麵前,它會跟他一樣,乖乖喊她“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