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它尚未化形,隻能沉默的看著阿歡倒在她麵前,然後魂飛魄散,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段齊平捧著它,雙手沾著阿歡的血,神情癲狂,道“你是我的了。”
碧珺想,它不是他的。
阿歡希望它是自由的,所以它是屬於自己的。
不過哪怕化形之後,碧珺也很少在段齊平麵前開口,一般都是那種普通的鳥叫聲。
因為沉默寡言的東西,總是讓人很放心的。
姚歡歌的到來,是一場意外。
第一次見麵,那個孱弱的小姑娘被段齊平用長袍裹著抱進來,身無寸縷,外麵下著大雨,她忽而一抬頭,露出一雙淡紫色的眼睛。
讓碧珺想起了阿歡。
也許段齊平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將姚歡歌收為了義女,並給她取了名字。
姚歡歌,要一生歡歌。
多諷刺的名字,她本可以一生歡歌,卻在遇見段齊平之後,連笑容都是小心翼翼的了。
不過一開始,段齊平的確對她很好,方方麵麵都考慮的很周全,仿佛真的將她當成了掌上明珠。
但很快碧珺就察覺到不對。
段齊平對她的好,過了頭。
姚歡歌那時已經八歲了,可段齊平卻還給她親自洗澡,熱水淋過女孩的肌膚,他就會伸出自己布滿老繭的手,一點一點撫摸過她的肌膚,全然不顧女孩驚恐的眼神。
“歡歌,乖。”他嗓音溫柔,可那雙眼睛裡的神情卻讓人不寒而栗。
姚歡歌是反抗過的,她明確拒絕過段齊平給她洗澡,也拒絕過要和段齊平一起睡覺。
段齊平不生氣,可卻寸步不讓,他說著令人作嘔的話“歡歌乖,阿爹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給你洗澡,陪你一起睡的。難道歡歌嫌棄阿爹,不喜歡阿爹嗎?”
姚歡歌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沉默,可哪怕隻有八歲,她也隱約知道這樣不對勁,在段齊平和她躺下後,她自覺縮到角落裡。
段齊平去脫她的衣服。
“歡歌乖,睡覺不能穿衣服,這樣對身體不好。在爹爹麵前你不需要害羞的,爹爹願意和你坦誠相對。”
段齊平強硬的把女孩抱在了懷裡。
碧珺就在一旁看著,什麼也沒說,渾身漆黑的,幾乎要融化在黑夜中。
段齊平在把姚歡歌養成阿歡。
他強迫姚歡歌學著阿歡的穿著,學著阿歡的愛好,甚至因為阿歡肩頭有一塊疤痕,他就也給姚歡歌燙了一個。在她因為疼痛哭泣時,他又抱著她,哄道“歡歌不哭,阿爹這是為了更愛你一點,隻有這樣,歡歌才會是阿爹最愛的人。”
他還要求姚歡歌必須模仿阿歡寫字,並且將碧珺閣的匾額換成了姚歡歌的字。
哪怕其實姚歡歌的字比阿歡好看,他也不允許,他會把歡歌寫的好看的字撕掉,然後在女孩驚恐的眼神中,強硬又故作溫柔的開口“歡歌乖,這樣的字不適合你,你要聽阿爹的話,阿爹是這世上最愛的人。”
他不允許姚歡歌和彆人有過多的接觸,哪怕是姚歡歌穿的衣物,都必須得是他親手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