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家鋪子的掌櫃子都聚在了寧棲閣中。馮寬就算母親不愛搭理他,他也是最早一個到的,因為他想見昨晚夢到的那一個人。
於掌櫃是被他的兒子於恒攙扶而來的,這幾天的煎熬,他更憔悴了。
章楠楠剛進前廳,於家父子顫顫巍巍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上滿是汗珠。馮寬一看這爺倆先發製人,他也跟著跪在地上。心裡並沒有了昨日的惶恐,偷偷的與站在一邊的冬梅對了一眼,冬梅臉色漸漸變紅,羞澀的低下了頭。
眼尖的章楠楠捕捉到了這小細節,心裡直罵道:這個好色之男,老娘身邊的人都惦記上了。
“少夫人,我知錯了,我罪該萬死!您就看在我年事已高,為章家為奴快一輩子上的情分上,您就放過我這一馬吧!”
於掌櫃老淚縱橫,又給她磕了一個頭。章楠楠是善良的現代之人,看到這年紀大的人,在她麵前行禮,心裡總是不舒服,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她臉色肅穆,一字一句的嚴厲說道。
“那些賬本,我已經與你往年交過來的核對完畢,連續兩年零三個月,也就是到現在,進貨價格和你登記在冊的毫不相符,相差多少?不用我說的太清楚吧!”
於掌櫃心裡咯噔一下,羞愧的把頭越低越沉,最後直接處到了地麵上。
他心裡十分懊悔,原以為這少夫人是有點長進,但沒想到她短短幾天就把賬目對的清清楚楚,沒有給他一點反駁的餘地。
他的兒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於掌櫃一眼,心裡滿是心疼。
“少夫人,請您饒命,我爹爹也是逼不得已的,我母親病重,花了很多錢,最後也是人財散儘。我現在才知道爹爹這些年昧下那麼多的銀子,這萬萬不該。但是錢也花空,我願意為爹爹做牛做馬還補這些虧空。還請少夫人給我這個機會。”
於恒接著“咚咚咚”連磕了幾個響頭,誠心實意想感動章楠楠來救救父親。
章楠楠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小口。她抬頭看著這個目光誠懇的小夥子,他臉麵周正,濃眉大眼,和他的父親一點都不相像。
“看你有這孝心上,我便既往不咎給你們父子一個機會,但是以後的賬目我要一月一查。”
父子倆個感激的又要行禮。
“快點起來吧,少夫人都原諒你們了。”
薑嬤嬤熱心的上前攙扶於恒,他卻轉身去扶起自己的老爹。
章楠楠拂袖偷偷一笑,這個薑嬤嬤呢!看見帥哥就是這副德行!
馮寬卻臉帶委屈與不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仿佛人家才是親兒子似的,薑嬤嬤完全把他當做了透明人。
“娘,你也得為我求求情呢!”
“你滾一邊子去,我沒你這兒子!”
又是嫌棄的一個白眼。
這下馮寬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冬梅卻一臉的疼惜。
“馮寬,茶樓的事情先不說,你的習性可是真的差,你母親都不能容你。”
章楠楠此話一出,馮寬卻驚恐的看了一眼冬梅,接著趴在地上,痛哭道:
“少夫人,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今後我定用心管理茶樓,不讓您失望。我的賬目可是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