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從鶴雲堂歸來,手中捧著滿滿一木盒子璀璨奪目的首飾。
木盒裡有金銀簪花熠熠生輝,兩個翡翠步搖玲瓏剔透,祖母綠手鐲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還有那鑲嵌藍寶石的海棠珠釵花簪,更是美得令人心醉。章楠楠瞧見這一盒子寶貝,滿心歡喜,這不正是她一直努力追尋的嗎?
如今雖隻撕了一個小口,但她深知以後柳氏的東西,儘可來日方長,慢慢倒騰。
次日,秋高氣爽,天空湛藍如寶石。後院裡的白果樹,葉子悄然間被鍍成了金色。一陣秋風輕柔拂過,幾片黃葉宛如靈動的舞者,跳著優美的舞蹈後緩緩滑落。
吃過早飯,章楠楠悠閒地躺在吊籃裡,輕輕來回搖蕩,仿佛置身於寧靜的夢境之中。
邵蓮琪已被清除出府門,章楠楠頓覺府裡清淨了許多。以往,就算是在後花園,也時常能聽到她訓斥前廳下人的聲音。真所謂天狂有雨,人狂有禍。眼見她高樓起,眼見她高樓塌。送她兩字——活該。
“楠兒,你收拾好了嗎?禮物我已帶好,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章楠楠循聲望去,隻見賀淵朔一身暗紫錦蜀袍子,上麵繡著點點金線,腰間挽著一條鑲滿寶石的腰帶,整個人貴氣到不可言語。在清晨柔和的陽光下,他仿佛散發著光芒,宛如仙人下凡。章楠楠在這一刻有些恍惚,這不就是天外飛仙嘛?
“楠兒,你在看什麼?我今天這身裝扮不夠莊重?你怎麼還沒收拾自己呢?去晚了不合適!”
賀淵朔一臉笑意地看著她,此時章楠楠才如夢初醒,她疑惑地看向玲瓏。
“少夫人,今日不是咱們章府老爺的生辰嘛!我感覺時間還早,您定然也不想早點過去,也就沒有催促您。沒想到世子卻那麼用心,早早就來等著您了。”
章楠楠一想到章府的那些如吸血鬼般的人,心裡便湧起一陣厭煩,她真是不想回去。但是人家姑爺都如此積極,她也沒有說不去的道理。
如果真不去,外人笑話的就是自己。還好章府裡還有一個為人和善的崔姨娘,就當是回章府看望一下這位老太太吧!
“世子,您看回我娘家,您卻比我積極。我這做女兒的真不如您啊!”
人家這般表現,多少總要誇讚兩句。賀淵朔卻尬笑了一下,臉色稍稍變紅。以往幾年,他從來是沒有去過的。這個嶽父,他其實並未放在眼裡,隻是眼下不同,愛屋及烏,怎麼也要哄好自己的娘子啊!
章楠楠回了自己的寢室裝扮去了。她把昨日柳氏給的箱子讓玲瓏拿了出來,頭飾就從裡麵挑吧!已經見過賀淵朔的裝扮了,不用吩咐,玲瓏這丫頭也能給她梳一個高貴些的發髻,夫妻兩個才好匹配自然。
“少夫人,世子爺可真場麵,我剛才聽清雨說,他給嶽父帶了一幅名門字畫,價值不菲。還有一箱滿滿當當的銀子。”
薑嬤嬤就像她心裡的蛔蟲,早就給打聽了一二。她便悄悄地趴在薑嬤嬤的耳朵旁低語了幾句,便走了出去。
梳好發髻,章楠楠佩戴了木盒裡最貴重的翡翠步搖,手戴祖母綠鐲子,整個人氣質非凡,富貴逼人。章楠楠突然明白一個道理,世間萬物,在發光的貴氣麵前都會有些遜色,她堅定地認為就要走這條路線。
在現代,她曾是一位身無分文的家庭主婦,遭受了公婆極大的嘲諷。世間就是這個樣子,令人無奈又歎息。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章府。在馬車裡,章楠楠閒來無事,便拿出早已備好的一本古書,若無旁騖地看起來,歲月靜好。
賀淵朔則靜靜地盯著她的臉,懊悔道,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她的美!她的作詩才華也是紮實學習的結果。
太陽剛剛變得發熱,馬車很快就趕到了章府門前。一路上賀淵朔的興高采烈,反襯出章楠楠的平平淡淡,連玲瓏都瞧的納悶。
章府此時張燈結彩,熱鬨非凡。章老爺子身穿紅衣,在崔姨娘的攙扶下,共同迎接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人逢喜事精神爽,這哪裡還能看得出這是前幾日就要歸西的病人。
章楠楠挽著賀淵朔下了馬車,小兩口透著一種令人羨慕的甜蜜。此時門口的人都被這對郎才女貌吸引了注意,章老爺子看到他們,眼睛更亮了,急忙掙脫崔姨娘的手就去迎接自己的姑爺。
賀淵朔彬彬有禮,向前拱手作揖。
“嶽父大人,今日您的生辰,小婿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章老爺子有些激動,高興得話都說不出來,連連點頭之後,吐出一個字“好,好,好!”
“淵朔,楠兒你們回來了,真好!快快進府!”崔姨娘款款而來,她看到小兩口如此親密,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章楠楠上前握住她的手,母女兩個仿若剛剛重逢一般,慢慢向府裡走去。
進了前廳,章老爺一改往日威風,變得無比慈祥起來。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熱鬨寒暄起來,有恭維的,也有說風涼話的。
“我都好幾年不見姑爺了,姑爺越來越英俊啦!”
“可不是,自從成親後就沒在過來吧!”
“那是姑爺在侯府操心多,事情多。哪能像我們這般閒暇呢!”
眾人七嘴八舌,說的賀淵朔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在旁的章楠楠一聽,臉上浮出得意之色。看來把賀淵朔準備的禮物調了包是正確的,往年他都不曾來給原主的爹過生日。
今年他肯過來,就算給章家長了門麵,所以禮物即使微薄,章老爺也不在這一時計較。
章老爺打算的是來日方長。
“各位長輩,往年小婿不來,實屬不巧。之後我定經常陪著楠兒常回來看看的,補償那些年的虧欠。”
賀淵朔愛意滿滿的看了章楠楠一眼,轉身向大家說道。
“大姐夫,你來了!看到你真高興啊!今日還有人篤定大姐夫不會過來,啪啪打臉了吧?”
章磊磊穿著七彩的長袍,就像一隻火烈鳥一般邊說邊走了進來。此話一出,確實有一半的親戚臉色都羞澀的紅了起來,氣氛有些尷尬。
“章芸芸怎麼還沒有來?她不是孝女嗎?給爹爹過壽,這麼大的日子,怎麼會遲到?”
章楠楠故意東張西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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