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等會……你說什麼?於掌櫃同意把你娶進門啦?我聽錯了嗎?”
章楠楠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反問道。要知道,昨個於恒明明是極其堅定地拒絕了這門親事。
“嫂嫂,您沒有聽錯,於家大娘子一大早就來提親了,可是父親母親沒有在家,我就讓他們明早再來。”
柳佳依的臉上洋溢著羞澀的紅暈,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她轉過身,對著盆中開得甚好的梔子花,滿心歡喜地摘下一朵花苞。那股清新的梔子花香悄然飄向章楠楠,然而,平日裡十分喜愛這梔子清香的章楠楠,此刻卻隻覺得這香氣刺鼻又上頭。
柳佳依片刻沒有聽到章楠楠的回應,滿心疑惑地轉過身子,卻發現章楠楠已經氣衝衝地走出了她的院子,沒有絲毫的猶豫。
沒有得到祝福的柳佳依,呆呆地站在那裡,好久好久都沒有挪動腳步。這個親如姐姐的好嫂嫂,為什麼是這樣一副樣子?她的心裡悄然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被滿滿的幸福所代替。她覺得,自己的愛情終於要開花結果了。
至於柳佳依怎麼向自己的父母交待,她早有了法子。從小到大,父母對她這個寶貝女兒都是百般疼愛,什麼事情都依著她。終身大事自然也不例外,雖然父母有借她的婚姻壯大家族的想法,但他們還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如今於家同意了這門親事,她更加篤定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章楠楠此刻就像一個上當受騙的人一樣,仿佛於掌櫃辜負了她似的。如果不是昨晚與賀淵朔拌了嘴,她一定會拉他出來作證。難道於恒告訴他倆的話是騙人的謊言嗎?真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卑鄙小人。
“玲瓏,馬上去雜貨鋪。我要去撕了這個渣男,一定是貪念柳家的嫁妝。這個兩麵三刀的男人不是個好東西,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呢!”
章楠楠氣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刻將於恒揪出來質問一番。
“少夫人,您消消氣,於掌櫃雖然給咱們管鋪子不長時間,但是給人的感覺一直很踏實。我總覺得裡麵定有蹊蹺!他是咱們的掌櫃子,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不會瞞著我們做這樣的事情吧!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玲瓏試圖勸說章楠楠冷靜下來。
經玲瓏這麼一分析,章楠楠也覺得有道理。
“咱們去鋪子,找他問個清楚!”
章楠楠馬不停蹄地去了雜貨鋪,然而,她們卻撲了個空。今日於恒沒有來,店裡的兩個小夥計也是一臉的懵圈。平日裡都是於掌櫃第一個來開門的,他們也在納悶,今日於掌櫃到底發生了什麼?
章楠楠上來脾氣了,直接讓馬夫去了於恒的家。於恒的家坐落在離章府不遠的一套小院子裡,他家的位置十分清淨,四周都種了好多鬱鬱蔥蔥的竹子。玲瓏也是聽說他的娘子喜歡吃竹筍,看來這些竹子都是為他娘子所種。
於恒家門口的小路越來越窄,章楠楠隻好下了馬車,步行走了過去。不得不說,於家還真是有閒情雅致,石頭牆外,種滿了迷人好看的綠植,姹紫嫣紅的,讓人的目光久久不願移開。然而,章楠楠此刻卻無心欣賞這些美景,就在她要推門的一瞬間,裡麵傳來女人傷心的哭聲,她便悄然停了下來。
“你一大早出去辦的是什麼事?你簡直就是害了我!害了整個於家!”
是於恒氣憤的聲音,那在哭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娘子。聽了他這句話,女人哭得更淒涼了。
“我也是為了於家,為了你好。我不想讓你太辛苦啦!”
女人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
“為了我好?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想法?昨晚我不是已經和你說的清清楚楚嗎?我不同意!真是後悔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情。原本我認為夫妻就該同心同德,我有事情不瞞你,你同樣不能瞞我的。可是,可是,你竟然還背著我去提親?”
於恒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憤怒。
“相公,辛兒不後悔這麼做,咱們兩個家的重任都壓在你的身上,你每天早出晚歸的,還要照顧爹爹和身體不爭氣的我,寶兒還那麼小。都在指望你一人,我真是不忍心呢!我總感覺都是我害了你,我真是配不上你!”
女人的哭聲愈發悲切。
“辛兒,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我從來都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於恒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門口的章楠楠似乎聽出了是怎麼一回事,但還是為柳佳依打抱不平。敢情柳佳依嫁過來就是精準扶貧呢?不知道柳佳依知道人家要娶她的目的之後會不會傷心難過?
“不行,這門親事,我是不會同意的,佳依小姐她跟咱們就不是一種人,昨日我已與少夫人和世子爺說的清清楚楚,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能食言。我這就去柳府和佳依小姐說明白,讓她斷了這個念想,鄭重其事地代你向她道歉。隻要這件事過去,就算她生氣要我的賤命,我也沒有怨言。”
於恒還是像昨日那樣堅定,一廂情願的隻有他這個不自信的娘子,還有窮苦的家庭。
“你說的輕巧,你就沒有想過佳依小姐的感受!”
章楠楠推門而入,她還是心係著柳佳依。
柳佳依現在幸福得就像飄到了雲端。如果於恒向她說出了實情,就會殘忍地將她打到冰冷的穀底。
“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於恒兩口子看到突然出現的章楠楠著實嚇了一跳,立馬跪倒在她的麵前。他的娘子辛兒,更是嚇得哭都停了,表情木訥得就像傻掉了一般。
章楠楠進門之後才發現,家裡的貧窮是顯而易見。院子裡特彆乾淨利落,因為沒有什麼東西,有的也隻是花草。
屋裡陳舊的家具,像是從外邊撿回來的一樣。屋子裡有一個小女孩躺在較小的木床上,還在甜甜的睡覺,渾然不知外邊的父母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這些,章楠楠的心突然軟了下來。
“於掌櫃,雜貨鋪子一直給你開著薪水,為什麼家裡會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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