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猛地跪倒在地,雙肩劇烈顫抖,抽抽搭搭地哭泣著,那悲戚的哭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仿佛要將滿心的委屈和悔恨都宣泄出來。
“都是奴婢乾的,奴婢隻是想幫夫人出頭啊。自從侯府少夫人著詩成名,又開起了能賺錢的鋪子,那風光無限的模樣,讓都城的人都為之讚歎。可奴婢實在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都城第一夫人的美譽就這麼被少夫人奪走……所以,奴婢便動了那不該有的歪心思,想著要去報複侯府少夫人,這才對沁心園下了毒手。”
這突如其來的驚人反轉,如同平靜湖麵被投入巨石,驚起千層浪,屋裡屋外的眾人無不瞠目結舌。章楠楠更是心中一凜,暗自思忖
顧婉兒這分明是早有預謀,事先找好了替罪羊啊!
李宰相眉頭緊皺,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他向前一步,聲音沉穩而威嚴
“抬起頭來,看著老夫的眼睛,如實告訴老夫,是不是有人逼你這樣說的?你無需害怕,有老夫為你做主。”
李宰相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這般局麵。小櫻可是在李府裡長大的家生子,他對這個丫鬟印象頗深。
記得小櫻的父母年老體弱,自己還特意為他們安排了舒適的住處,讓他們安享晚年。在他心中,小櫻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實在不願相信小櫻會做出如此荒唐又狠毒之事。
小櫻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奈與掙紮,那目光猶如困獸,在絕望與希望之間徘徊。誰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的內心此刻正經曆著怎樣的驚濤駭浪。
她深知,如果此刻將真相全盤托出,李宰相或許能保她一時,但顧婉兒畢竟是宰相夫人,即便最終給顧婉兒定罪,也極有可能隻是輕罰。而且,就算顧婉兒失寵,可她的妹妹顧晴兒還身為太傅夫人,權勢依舊。若得罪了她們,日後自己和雙親必將遭受更殘酷的報複。
“老爺,是奴婢自己的想法,夫人毫不知情。”
小櫻咬著嘴唇,無可奈何地說道,她隻能選擇犧牲自己,以此來保住雙親的平安。
“那夫人的荷包是怎麼回事?難道你還用了她的桃花心木?”
李宰相目光如炬,窮追不舍地追問。
“是……是奴婢偷來的,那……那香味是……是奴婢經常和夫人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染上了吧!”
小櫻哭得眼睛通紅,像是兩顆熟透的櫻桃,那原本白皙的臉色也因過度哭泣而變得通紅,一側的臉頰還高高腫起,她此刻卑微得如同空氣中那微不足道的塵埃。
可塵埃尚有自由,而她卻隻是從一個看似安穩的牢籠,走進了另一個滿是黑暗的牢籠。
隨著事情逐漸明晰,屋裡屋外的人都無奈地漸漸散去。這個結果並非他們所願,可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事已至此,小櫻被派人送往開封府。
李宰相念在她是家中長大的丫鬟,苦苦哀求隻求饒她一命,可懲罰在所難免,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真是可憐了這個姑娘。
——
永安侯府中
章楠楠悶悶不樂地回到寧棲閣,今日未能懲治顧婉兒,她的心中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比從前更加鬱結煩悶。賀淵朔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眉頭緊鎖,思索著如何能讓她開心起來。
“薑嬤嬤,少夫人平日不是最喜歡那熱氣騰騰的火鍋和滋滋冒油的烤肉嗎?今晚就勞煩您給夫人準備上,還有您那獨具風味的果酒,可不能少啊!您辛苦了。”
賀淵朔第一次主動和薑嬤嬤說話,身為侯門世子的他,話語中滿是討好。若是被外人聽見,定會驚掉下巴,堂堂世子爺,竟為了博夫人歡心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一個下人。
可薑嬤嬤卻不買賬,她瞥了賀淵朔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冷冷地說道
“世子爺,真是不巧,我還要趕回山上去伺候叔爺呢!”
賀淵朔被她一句話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可是寧棲閣的人,什麼時候變成了叔爺的人?”
“少夫人說了,我可以去伺候叔爺,這是她特許的,要是您不信,就去問她吧!”
薑嬤嬤說完,徑直離去,隻留下賀淵朔望著她的背影,滿臉無語。
一旁的清雨忍不住偷笑起來。
“世子爺,我姐姐就這脾氣,如果我說的話可能會好一些。”
“憑什麼?她是你親姐嗎?你親姐都已經上山了,你收拾收拾一起去得了。”
賀淵朔沒好氣地說道。
清雨一聽,立馬憋住笑,不敢再吭聲。
“都是楠兒太和善了,把身邊的下人都慣得沒個樣子。我就不信,離了她就不行了,你去把玲瓏喊來。”
賀淵朔氣呼呼地吩咐道。
玲瓏接到命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俗話說得好,照著葫蘆畫瓢。她努力回憶著薑嬤嬤平日裡的做法,手忙腳亂地準備起來。
章楠楠回來後便無精打采的,一頭栽倒在床上昏睡了一下午。待她起床後,才發現後院已經忙得熱火朝天。
“楠兒,你醒了。今天的晚飯我派人準備了你最愛的吃食。你飽餐一頓,再美美地喝點果酒,今天的不愉快都會煙消雲散。”
賀淵朔邊說邊拿起一件厚厚的鬥篷,輕輕披在章楠楠身上。這一次的親密接觸,章楠楠沒有絲毫排斥,反而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那溫暖如同一束光照進了她陰霾的心中。
“今日之事,我也感觸頗深。原來當你有了一定的成就,身後不僅有眾人的仰慕,甚至還有那些心懷嫉妒之人,紅了眼想要置你於死地。這次是投毒害你,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更陰險的陰謀。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一位武林高手,讓他形影不離地保護你。”
賀淵朔說到此處,微微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其實邵蓮琪買凶殺人的時候,我就該重視你的安全,這次絕不能再讓你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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