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氣鬼”
曉煙白了我一眼，不過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不合適，所以儘管不服氣但還是上了跑道
跑之前還特意雙腿分開身體前傾，動作十分的專業，看上去還挺像這麼一回事
當然，也隻是看上去了
等我一聲令下，她便用著與動作完全不符合的速度衝了出去
這速度……一分鐘都夠嗆吧
而且還沒跑多遠就開始大喘氣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跑完八百米
雖然我覺得實在不行直接棄權也是沒問題的，畢竟曉煙在第一次運動會的時候確實已經把自己驚人的體育天賦展現出來了
所以就算她八百米直接棄權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會感覺到意外的
這又是自己跟自己杠上了啊
不過也好，就算不能在比賽上麵拿個名次，就是鍛煉鍛煉身體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裡，我仔細的觀察起曉煙，並且把她在跑步的時候不合理的地方記了下來，方便等會指正她
而曉煙也不負眾望，花了將近一分十多秒才跑完，差不多是及格線兩倍的時間了
我拿著一瓶水小跑到她的麵前，而此時的曉煙則是彎曲著身子，雙手撐在白淨的大腿上，胸口也隨著喘氣而上下起伏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鼻梁滴落到胸口上，然後一頭紮進胸前的溝壑中，顯得有些色氣
一頭黑色短發也粘在紅潤的臉上，看上去有些狼狽，但卻不失美感
看得出來她確實是在很認真的跑了，但隻是結果有些不儘人意罷了
我把手中的瓶裝水擰開遞給了她，曉煙沒有跟我客氣，抓起瓶裝水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喝完以後大手一揮擦去了順著嘴角留下來的水珠，那副冷漠的表情中終於閃過了一絲期待
“怎麼樣？跑了多少分鐘？”
不知是因為太過勞累還是過於激動了，她的聲音有些變形，甚至可以說是尖銳
不過還沒開始就確定自己的成績一定是以分鐘來計算的嗎？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對自己有良好的自我認知呢
我拿起手機確認了時間
“一分十三秒”
“什麼嘛才一分十三秒，看來我還是很厲害的嘛”
……過於強大的心理素質估計也是她的優點之一吧
不過我可沒有忘記把她的問題給指正出來
但無非也隻是呼吸方麵的問題罷了，更多的還是先天體質比較弱，這一點處理起來就很麻煩了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專業的體育教練，隻能憑借著之前的經驗大致的給出一個調整方案
但是多練總歸是不會錯的，所以我讓曉煙休息了一會之後，就再一次把她趕去跑步了
而我則趁著空閒的時候去買了一些能量飲料，然後繼續悠閒地坐在體育場的旁邊，以免曉煙在跑的時候出現什麼突發狀況
這絕對不是我想偷懶，畢竟曉煙的能力就擺在那裡，沒有人在旁邊監護肯定是不行的
萬一出了什麼事還有個人照應
不過一直坐在這裡倒也不是那麼一回事，主要還是太無聊了一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撇到了被放置在一旁的羽毛球拍，看上去比較精致，不像是體育館會給大家使用的那種拍子
是誰放在這裡的嗎？
雖然說來到體育館的大家基本上都是來鍛煉身體的，但也不排除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人會混進來偷取名貴的器械然後拿去倒賣的
真是心大呢……一邊這麼感慨著，一邊拿著旁邊的能量飲料就往嘴裡灌了一口
話說真是奇怪啊，好像很多日本輕小說對於運動飲料有著難以言喻的熱愛
運動完了喝一瓶，生病了喝一瓶，沒事乾的時候也要喝一瓶
真搞不明白這玩意到底有什麼好喝的，還不如可樂雪碧之類的，便宜而又好喝
算了反正都已經買了，還是喝完吧
我一邊把剩下的能量飲料送入口中，一邊觀察著周圍
雖然說是工作日，但是在這裡鍛煉的人還挺多的，而且看起來應該都是上層人士
不過也隻有他們有這種閒情雅致了吧？如果不是因為特殊原因，恐怕我也不會來這裡吧？真是奇奇怪怪的
正在我批判這些上層人士不務正業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一個身材火辣，穿著運動裝的女人朝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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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我自我意識過強了，而是因為我的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副羽毛球的拍子
她應該是衝著拍子來的吧……
很顯然，這種事情是不存在的，那個女人走到了我的身邊，笑著跟我打了一個招呼
“這不是小蘇嗎？好久不見啊”
我仔細打量著這個正拿著毛巾擦臉的女人，確定了我並不認識她
雖然不認識，但畢竟彆人都跟我打招呼了，回複一下也是必要的
“好久不見，雖然這麼說有些冒昧，但我們之前在哪裡見過嗎？我不太記得了”
雖然我說的內容有些冒昧，但是對方卻是滿臉不在意，依舊保持著那份笑容
“不記得了嗎？說的也是啊，上次見麵的時候你才七歲吧？而且你應該也沒見過我穿休閒裝的樣子”
說完這句話，她從雙峰之中掏出了一張工作證遞給我
……？
我直直的站在原地，大腦因為過載已經思考不了太多的東西了
這是哪本小說裡麵的環節嗎？原來那個地方真的能放東西啊？
雖然說姑娘你確實有著雄偉的胸襟，以及不懼他人評價的良好品質，但我感覺你也應該照顧一下我的感受，我還隻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高中生啊，哪裡見過這種場麵？
所以我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接了這個工作證，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但如果不接的話，有感覺自己好像特彆在乎這件事情一樣
經過了一段並不算長的思考過後，我還是選擇接過了那張帶有體溫的工作證
雖然我儘力在維持平靜的表情，但對方那略帶意味深長的笑意告訴我，她已經看穿了我的想法
不過我還是選擇視而不見，仔細的觀察起那張工作證
工作證上並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東西，隻有一張照片，名字和職位
雖然並沒有寫明是什麼公司，但我拿到工作證的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畢竟這種工作證我以前見的次數並不算少
她是falselove的員工，名字是李漣漪，曾經是父母的同事，我們也確實見過一麵，隻不過時間比較長遠我不太記得了
跟我這個前同事的兒子聊聊天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
“確實……不過你們科研人員這麼悠閒的嗎？工作日都不用上班？”
“即使是科研人員也是需要鍛煉身體的，一味地在實驗室呆著隻會影響工作效率”
她笑著從我身邊拿起了羽毛球拍，在我麵前揮舞了一下
“怎麼樣？反正坐在這裡也沒事乾，要不陪我打打球？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我並不知道一個隻見過一次的人跟我到底有什麼好聊的，但我現在確實是有些閒得發慌了
我看了看依舊在跑步的曉煙，糾結了一會之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跟著李漣漪來到了羽毛球場地
我接過她丟來的羽毛球拍，自覺的站在了網的另一邊
而對麵的李漣漪拿起了一個羽毛球放在腹部，鬆手之後拍子輕輕一揮，那個羽毛球就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朝我飛了過來
其速度並不算太快，也看的出來對麵並沒有想分勝負的想法，應該隻是借著打球的機會問些什麼
不過對方還沒有問，我也沒有必要主動去坦白什麼，所以我隻是默默的打著羽毛球
幾個回合下來，對方抓住了我的一個失誤，一發扣球結束了第一輪的對抗
太久沒運動了，連這種球都接不下來，如果被他們知道了，估計又得挨罵了吧
雖然他們已經永遠不會再罵我了
我甩了甩手，而對麵那名女性似乎還並沒有儘興，一邊拿起羽毛球拍了過來，一邊笑著說
“看樣子你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打了”
“確實，自從他們死後，我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這些東西了”
或許是聽到了父母死訊，她的動作微微一滯，而我也抓住了這個機會，一擊扣殺扳回一局
被鑽了空子的李漣漪並沒有惱怒，而是繼續撿起了地上的羽毛球
“是啊，距離你父母死亡也有五年了，對於整個科研室而言，算是一個不小的損失”
“但對於我們而言，是一種解脫”
看著對方打過來的羽毛球，我並沒有用球拍去接，任由它掉落在地上，我收起球拍，瞥了李漣漪一眼
“打球太影響聊天速度了，那邊還有人等著我，我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李漣漪也沒有反駁我，收起了球拍就跟著我一起坐到了觀眾席
她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去了額頭和胸前的汗水，隨後打開了一瓶水，灌了半瓶之後仿佛想起了什麼，把剩餘的水遞給了我，不過我並沒有接
再怎麼說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喝彆的女生喝過的水不太好
李漣漪並沒有堅持，擰好瓶蓋就放了回去
“你還恨他們啊？”
“說不恨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分了，我想不出原諒他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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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不過也是挺讓人驚訝的，科研的巨人在處理家庭方麵居然會失敗到這種程度”
李漣漪露出了笑容，而那份笑容之中還帶著一絲苦澀
“畢竟他們的感情本來也不是基於互相喜歡吧？”
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這一點，而對麵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也接受了這件事情
“確實，他們除了科研什麼都不感興趣，在一起估計也隻是為了心中的那份完美主義吧”
“挺好的，至少在他們短暫的一生中，有一個彆人都沒有辦法理解的觀念陪著他們，也讓他們走的並不算孤獨”
李漣漪沒有回話，而我稍微等了一會之後，決定換一個話題
“不過他們的死對於你們科研隊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吧？你們的工作進展的應該大不如前了”
“是啊，他們遺留下來的一些問題是在太過刁鑽了，現在科研室的這幫人也解決不了”
她苦惱的扶了扶額
“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至於出來運動放鬆心情了”
“……辛苦你了”
有些人就算死了也安分不了，留下的爛攤子禍害了多少人啊
看著眼神中略帶疲憊的李漣漪，我感慨即便是這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科研人員，也有苦惱的時候呢
“我們還好，畢竟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也說不上特彆辛苦什麼的，你們姐弟可比我們慘多了”
李漣漪注視著原處，像是在回味著什麼
“年紀輕輕的……你不會是因為沒有人給你父愛母愛，所以才去找小女友的吧？”
李漣漪笑著捂住了嘴，一副什麼都看透了的表情
而我則很像擦去一下頭上那並不存在的黑線
無論是什麼年紀的女生都喜歡八卦嗎？明明剛剛看起來還挺疲憊的，一聊起這個就精神了
“小女友什麼的……是你的錯覺吧”
李漣漪沒有理會我的狡辯，白皙修長的手指往前一指，正好指的是坐在旁邊大口喘氣的曉煙
“那個就是你的女友吧？剛剛你們看起來挺親密的，彆跟我說你們隻是朋友啊？”
“……沒錯，她是我女友”
“看吧，不要小看了一個女生的直覺”
女生的直覺嗎？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還好曉煙隻有生理上是女生，不然我可就慘了
李漣漪再一次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可不是那種帶有苦澀的笑容，而是反而帶有一點期待
“挺好的啊，趁著年輕的時候好好享受一下愛情的美好，等到成年之後，所謂的愛情就不那麼純粹了，在想體會這種感覺可就難咯”
“真稀奇，還以為你們這幫大人會說類似‘年紀輕輕的好好學習，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之類的話”
聽到這句話，李漣漪有些忍俊不禁
“我看上去很像那種會對彆人指指點點的人嗎？”
“確實不像，要不是知道你是科研人員，不然我還以為你是哪個無業遊民呢”
“嗯嗯，說話的方式到也有蘇科長幾分味道，一點情麵都不留”
“哈哈”
我從嘴裡發出了兩個毫無意義的音節，畢竟跟他們很像什麼的，在彆人眼中可能是一種無上的誇讚，但對於我而言可不算什麼稱讚
“你的父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啊，他們的感情摻雜了太多雜質，最終也隻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似乎是惋惜，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總而言之，看到你現在過得不錯，我也放心一些了”
“托你的福”
我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知道科研室那邊打來了電話，她才依依不舍的收拾了東西離開了體育館
望著她的背影，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所以說她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啊？沒有靈感就不要瞎添加奇怪的東西進去啊”
“喲，蘇大少爺的魅力真大啊，我眨個眼的功夫你就跟彆人勾搭上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顫顫巍巍的回過頭，看見滿身大汗的曉煙朝我走了過來，同時她的臉陰沉的可怕
壞事了，好像聊的有些過火了，居然都沒有注意到曉煙已經過來了
完蛋了，這是什麼典到爆炸的劇情啊？我已經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了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大型修羅場嗎？我這種級彆的人真的能參與到其中來嗎？
“額……”
“怎麼了？剛剛還口若懸河伶牙俐齒的，現在不會說話了？”
“彆那麼凶嘛……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你跟彆人聊的那麼高興，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吧？有什麼誤不誤會的”
“我跟他沒有……”
曉煙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回複道
“好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釋的，不就是跟朋友聊聊天嗎？我不至於連這點自由都不會給你的”
“其實也算不上朋友……”
完全不聽我講話啊這個人，自顧自的就腦補出了這麼多東西啊
“無所謂，我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說罷，曉煙抓起我的書包就往身上放，再搭配上汗流浹背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喜歡運動的假小子呢
不過她一直在打顫的雙腿把她給出賣了
“你要是累的話，還是不要逞強了”
……
回去的路上，我和曉煙的周圍一直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尷尬，兩個人都低著頭，默不作聲，仿佛隻是同路的陌生人一樣
我悄悄的瞥了曉煙一眼，她的表情依舊平淡，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果然還是因為剛剛的事情生氣了嗎？
雖然她並沒有說，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那份不自在
畢竟是我引起的，還是得由我來解決啊……
正當我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到了曉煙在小聲嘟囔著
“要是我的身材再好一點，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那麼關注彆人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小，但是每一個字都敲在了我的心上
曉煙還是那個曉煙，即便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他內心的敏感依舊沒有改變
但我也並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嫌棄她
畢竟我接受了她，自然也就包括了她的敏感和多疑
雖然這麼說感覺有些太自負了，但是……
你永遠都是我的關注對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
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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