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外,被命名為槐林的森林中,魚樂薇站在一株百年槐樹的枝杈上,靠著四周茂密的樹冠遮掩住行蹤,遙望向正在與數隻鬼物激戰的時遲殤,眸中既有驚詫,亦有欣然。
短短七天時間,時遲殤除了每天雷打不動四個小時的修煉時間,其餘時間竟然半點都沒有睡,全部都在瘋狂地獵殺四周的鬼物。
這人也是葷素不忌,弱到形鬼,強到凶鬼,全部都不放過。
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天時間,時遲殤竟然已經摸索出了一套隱有輪廓的戰鬥風格,看似隻是以金剛指與五雷咒對敵,實則是不間斷地輔以囚鬼印、六合鏡等手段,使得他便是麵對厲鬼也有一戰之力。
“學弟你真的是一個天才啊!”
抿抿嘴,魚樂薇忽地暗自竊笑起來,這樣才好啊,才有可能真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不是一直躲在自己背後。
時遲殤自然不知道自己親愛的學姐正在暗中看著自己傻樂。
當然了,知道了他也沒心思理會,因為這時候他正在和三隻凶鬼交手。
這是他來到酆都洞天後最艱險的一戰,半個小時前他追殺一隻凶鬼初期的鬼物,不小心闖進了這片區域,結果迎麵撞見了十幾隻鬼物。
那些怨鬼、惡鬼什麼的還好,但是裡麵居然還有四隻凶鬼巔峰的鬼物。
時遲殤現在隻是夜遊巔峰,算上《魂衍》的增幅,甚至可以和厲鬼初期一戰,隻是奈何敵人太多了啊,尤其是那四隻凶鬼巔峰的鬼物,凶念縱橫,宛如千百刀氣交織,若非他有護身術,隻怕早已經被對方撕碎了。
好在他剛開始就采取了遊鬥的策略,先是將外圍那些實力弱的鬼物解決掉,然後又趁著對方不備偷襲殺死一隻凶鬼,隨後才與剩下三隻凶鬼激戰起來。
初一交手,時遲殤就發覺不對,鬼物與鬼道修煉者雖然都是吸收鬼氣來修煉的,但是兩者還是有天差地彆。
鬼道修煉者雖然吸納鬼氣,但是還是人類,吸收的鬼氣隻是化為能量。
但是鬼物不同,在鬼卒以下境界的鬼物大多都是沒有神智的,懵懵懂懂隻是靠著潛意識活動,所以他們的鬼氣是遍布全身的,再加上沒有肉身的束縛,令得他們時刻散發著濃烈的鬼氣。
如怨鬼,他們散發的是怨氣,那是臨死前最後一道意念殘留下形成的怨念。
隨著他們不斷修煉,這道怨念也會逐漸增強,漸漸升華為惡意,也代表著他們已經突破到了惡鬼層次。
但是再往上走的凶鬼,他們的惡意已經強大到了極限,變成了凶念,所以他們渾身上下散發的凶厲之氣,時刻對敵手造成精神上的壓迫。
時遲殤前幾天碰到的凶鬼初期和凶鬼中期,它們的凶念壓迫時遲殤還能抗衡,但是這三隻凶鬼巔峰的凶念太過濃烈,除了時刻壓迫他的行動,更是化為實質般的銳利氣勁,分金斷鐵,堪稱鋒銳無匹。
時遲殤雖然時刻集中精神,但是畢竟處於激戰,終究還是分了個神,雖說他立時就感覺不對,及時往後一讓,仍是被一頭凶鬼一爪抓在胸口,嘶啦一聲,護身術的光芒瞬間崩碎,胸膛上也是被那凶鬼撕出一道血口。
眼角一抽,時遲殤抬腿一腳踹在那凶鬼腹部,借力後躍拉開距離,五指虛握,指縫間一陣電光閃爍,旋即握拳直擊,竟是將五雷法印分解為五雷之力,宛似拳勁般一擊而出。
嘭地一聲,那凶鬼被時遲殤一拳震退,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隻是時遲殤自己也是悶哼了聲,急速後退數步,再一看拳頭,上麵竟然有著道道血痕,都是被凶鬼的凶厲之氣反噬造成的。
剛剛擊退那隻凶鬼,時遲殤閃電般地祭起六合鏡,霎時一道光幕自身後如孔雀開屏一般展開,將背後兩隻凶鬼的偷襲擋下。
那光幕呈正六邊形,初時立起,繼而隨著時遲殤操控,那光幕迅速翻轉,如同一道光陣將他護在中心,任由幾隻凶鬼在外瘋狂攻擊,雖然不斷顫抖,但是依然屹立不倒。
調息了一下,時遲殤重新凝聚出五雷法印,腳下一踏,如獵豹一樣躥向剛剛被他逼退那隻凶鬼,五指流轉著絢爛金光,恰好遮掩住了掌心的五雷法印。
嘭地一聲,時遲殤的拳頭與那凶鬼鬼爪撞在一處,隻聽得時遲殤喉中一聲低喝,五雷之力當即爆發,千萬霹靂轟然炸開,那凶鬼亦是慘嚎著往後退去。
這凶鬼的形象和時遲殤剛開始曆練時碰到的那隻怨鬼差不多,外形上看都是腦袋被劈開的形象,隨著它被時遲殤擊退,腦門豁口裡的腦漿也是不停搖晃著飛濺開來,看的甚是惡心。
此時另外兩隻凶鬼也是從後撲來,但是時遲殤仗著有六合鏡所化防禦法陣,硬是不管它們,隻是盯著身前那隻凶鬼強追猛打,一邊進攻,一邊運轉《魂衍》吸納對方被自己擊散的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