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激戰近二十分鐘,時遲殤雖然久攻不下,卻也大致判斷出牛暴防禦上限,眼中銳光一閃,沉聲道“幾位準備,務必要將他一擊擊殺!”
譚鶴、覺妙二人聞言正值詫異,時遲殤已經提劍掠出,陽魂所化烈焰外放而出,與朧影劍芒彼此交融,霎時化作一團火霧,又有鬆風劍上清風縈繞,使得劍速一快再快,隻是眨眼功夫已經刺至牛暴後背。
“滾!”牛暴聽到身後勁風,猛然掄起戰錘往後一甩。
時遲殤眼中精光一閃,厲喝道“就是現在!”
刹那間,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從時遲殤魂府中席卷而出,直接將牛暴的意念拖入幻境,也讓他的動作陡然停止。
譚鶴、張鬆知曉是時遲殤使了什麼手段,都不敢拖延,慌忙凝聚道力,前者拔出一口雪紋劍,劍光揮灑,如大雪飄零,正是他們清風觀祖傳的《洗雪劍經》。
後者則是雙臂綠光凝聚,化為兩道數寸勁矢狠狠擲出,直衝牛暴咽喉。
覺妙看似和藹,實則果斷狠辣,居然一個懶驢打滾來到佛像旁,一把抓起佛像擲向牛暴,那浩瀚佛力瞬間將牛暴身周鬼氣瓦解,也讓眾人攻勢毫無阻礙地正中牛暴身軀。
數聲巨響,先是鬆神勁所化勁矢撞在牛暴咽喉,瞬間爆碎四濺,繼而是譚鶴揮灑出的茫茫白雪將牛暴上半身儘數覆蓋,發出陣陣水火相觸的呲呲銳響。
覺妙擲出的佛像雖然最後擊到,卻是威力最大,一瞬間將牛暴胸膛完全打的凹陷。
如此劇痛之下,牛暴頓時脫出幻境,痛吼一聲,激起心底凶性,居然不管自身傷勢,一個晃身衝至剛剛躍起的張鬆身前,碩大牛角宛似彎刀,對準張鬆就是一頭撞去。
張鬆慘嚎一聲,護體真氣被牛暴一撞而碎,整個人更是被那對牛角斬作兩截。
一頭撞死張鬆,牛暴猩紅的牛眼盯住時遲殤,喉中低沉的咆哮聲越發洪亮,隻是那股頂級鬼卒的威壓也是越發磅礴,激得時遲殤眼皮直跳。
眼見牛暴雖然受傷,卻還是殺死了張鬆,譚鶴等人心頭不禁湧起一陣絕望。
這時,覺妙的聲音忽然從旁響起,他居然在此刻盤膝坐下,口中頌念起了佛經。
“嘿嘿,你這禿驢,這時在給自己念往生咒嗎?”牛暴搖著腦袋,獰笑道。
覺妙也不理他,隻是默默頌念佛經,那蒼老的聲音最初輕微難聞,到了後來,卻是漸漸洪亮如雷。
時遲殤、譚鶴等人也漸漸發現端倪,隨著覺妙的頌念,他身體裡的佛力居然如烈火蒸油一般沸騰起來。
牛暴打量了他兩眼,嗤笑道“娘的,也就是個猛鬼級彆的人類,還跟我在這兒玩同歸於儘?”
他雖然受了傷,但是終究是頂級鬼卒,覺妙哪怕燃燒生命,也頂多達到化形初期,也就初級鬼卒的層次,還是和牛暴差了點。
不過聽見覺妙口中頌念之聲越發洪亮,牛暴終究是有了幾分不耐,他剛剛太過大意,居然被這麼幾個弱者給擊傷,要是被他的主子知道,說不得要把他吊起來狠抽一頓。
念到此處,牛暴眼中凶光一閃,提起戰錘朝著覺妙狠狠砸去,獰笑道“老子砸死你!”
巨錘臨麵,覺妙眼角微微抽搐,露出幾分驚悸,隻是他口中居然仍然沒有停止頌念,隻是朝著時遲殤和譚鶴二人遞了個求助的眼神。
雖然不知道覺妙到底要乾什麼,不過譚鶴仍是咬牙站起,咬破舌尖往劍鋒上吐了口精血,兩手一搓,將四周符陣之力全數灌入雪紋劍,使得這口六品靈器靈光大盛,幻化出漫天的鵝毛大雪,席卷交織,擋在覺妙身前。
時遲殤微微皺眉,卻也吩咐馬汗血再次發動幻術,自己則提起鬆風劍,身周火霧倏地凝聚,形如烈陽高照,雄渾至極的陽氣衝騰而起,不斷削弱著牛暴周身鬼氣。
與此同時,時遲殤劍刃上星鬥一閃,悄然膨脹,不過一呼一吸之間,竟是化為茫茫星河一般的異象,環繞劍刃,凝聚不散。
星芒劍術雖然攻伐效果不強,卻是一門兼容了幻、速、攻三者合一的玄妙劍術,時遲殤修煉至今,也不過才熟練掌握第三層星鬥境,可是現在逼於無奈,隻有強行施展尚不純熟的第四層,也就是星河境。
星河凝聚之瞬,時遲殤渾身劍意驟然淩厲,不複最初的縹緲虛幻,反而透出幾分凜冽殺機,懾人心魂。
有時遲殤、馬汗血、譚鶴三人拚死阻擋,牛暴這一錘終究還是被擋在了半空。
一擊不中,牛暴心頭怒火熊熊燃燒,收回戰錘再次揮出,這一次時遲殤三人都已經筋疲力儘,哪裡還有力氣幫覺妙阻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戰錘砸向覺妙頭頂。
危急時刻,覺妙忽然大吼一聲,渾身僧袍如同鼓風一般憑空撐起,浩大的佛力一瞬間爆發出來,隻是他拚死爆發出的佛力卻不是對準牛暴,而是落在了牛暴身後數米處。
老實說,覺妙這番爆發確實有些驚人,牛暴也給嚇了一跳,隻是見他居然老眼昏花打偏了,立時狂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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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的笑聲剛剛響起,已經仿佛被人掐住咽喉一般戛然而止。
刹那間,先前被牛暴擊落的佛像懸浮而起,被覺妙近乎燃燒生命打出的那道佛力激活,宏大的禪音響徹天地,一尊羅漢虛影從那佛像上方浮現而出,目視牛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