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遲殤坐在大床上,身軀挺直,參悟著殺戮與極光兩大劍道,並牽引著縷縷劍氣洗滌著自己的魂體。
接連數個周天,時遲殤眉頭一皺,倏地睜開眼睛,宛如蘊含星海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冷光,扭頭看向房間一處角落。
那裡擺放有一張茶桌,看著並沒有什麼特殊,但是當時遲殤凝視過去的刹那,那茶桌似是輕輕顫動了下。
劍眉一挑,時遲殤冷喝道“滾出來!”話音未落,一股宛如承載有數千年殺戮的劍意透體而出,宛如數萬片鋼刀組成的風暴,對準那處茶桌席卷而去。
無聲無息間,整張茶桌嗡然碎裂為齏粉,劍意衝卷之下,一隻拇指大小的毒蠍從一根桌腿中躍出,蠍腿伸展,快如迅電撲向半開的窗戶。
“回來!”
時遲殤也不拔劍,並指如劍信手揮出,雪亮的劍光宛如一掛星河,自窗口憑空顯化,將那隻毒蠍輕輕一卷,拉扯到自己身前。
瞧見毒蠍仍然在奮力掙紮,時遲殤屈指一彈,一縷劍氣打入毒蠍體內,流轉數圈後,果然發覺一道意念烙印。
他正要將那烙印逼出,那暗中操控毒蠍的人似乎已經察覺不妙,主動散去這道烙印,斷開了和毒蠍之間的聯係。
時遲殤正要皺眉,忽然聽見隔壁房間一聲巨響,他下床走出去,就見鐘無敵和曹虹所住房間的房門也幾乎同時打開,兩人快步出來,鐘無敵手上捏著一個毒蠍,曹虹則是手提長劍,蹙眉道“你們那兒也有?”
時遲殤舉起那隻毒蠍,皺眉道“看來有人想要探探我們的虛實啊!”
曹虹摸出手機,似乎在翻閱什麼信息,片刻後抬頭道“那胖子已經把開發權轉讓給我們的事情放到了網上,看來是有人想要我們手上的開發權。”
“能找出他麼?”鐘無敵隨手捏碎毒蠍,問道。
時遲殤冷笑一聲,掌心劍氣一卷,將手中毒蠍斬碎,卻把烙印消散後化為的殘破意念保留了下來。
“他動作不慢,不過到了我手裡就彆想毀屍滅跡,走,找他去!”時遲殤握著那殘破意念,帶著鐘無敵和曹虹二人循著殘破意念的指引,一路來到了酒店的地下室。
瞧見時遲殤點頭,鐘無敵二話不說一腳踹開房門,掌心綠炎燃起,第一個走了進去。
轟地一聲,鐘無敵進去沒幾秒,地下室就傳出一聲巨響,隻見得屋子裡綠炎席卷,蟲鳴震天,一股股絕強氣勁四處縱橫,震得整條走廊都在隱隱顫動。
瞧見鐘無敵居然一時拿不下對方,曹虹柳眉微蹙,伸手一劃,演化出一團鬼霧,其中影影綽綽,無數頭鱷魚模樣的鬼物咆哮不休。
隨著曹虹下達命令,數十頭青鱷妖魂衝出那團霧氣,一頭撲入地下室。
那些青鱷妖魂剛剛進去,地下室裡的動靜就越發劇烈,驀地聽見鐘無敵一聲怒喝,整座大樓竟是轟然搖晃了一下,磅礴的勁風席卷而出,吹得時遲殤和曹虹頭發淩亂,不得不施展了個定風訣,才保持住了發型。
巨響過後,地下室隨之安靜了下來,先是幾十頭青鱷妖魂嘩啦啦地從裡麵衝了出來,鑽回了鬼霧,隨後就是鐘無敵拖著一個滿身染血的男子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見他出來,曹虹頓時神色關切地迎接上去,不想鐘無敵忽然後退半步,和她拉開了一定距離。
見曹虹靈動的眸子倏地黯淡下來,鐘無敵嘴角抽了抽,悶聲道“我身上都是劇毒,你最好彆碰。”
聽出他沉悶的聲音裡隱含的關心,曹虹剛剛湧上心頭的陰霾頓時消散一空,嘻嘻笑道“好的好的,不碰你,這個家夥就是剛剛用毒蠍來試探我們的人?”
“多半是他,”鐘無敵將那人丟在敵手,冷然道,“地下室裡隻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堆毒蠍,這些毒蠍單個沒什麼威脅,不過數量太多了,還有劇毒,連我都差點沒扛住。”說話功夫,他已經掏出一枚解毒藥吞下去。
時遲殤蹲在那人麵前,隨手掰下旁邊一根鋼管敲了敲這人臉頰,微笑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往我們房間裡放毒蠍?”
那人滿身血汙,左眼青腫,黑如熊貓,顯然被鐘無敵收拾的不輕,聽見時遲殤詢問,那人吐了口唾沫,恨聲道“你們死定了,我是黑苗寨的人,識相的就放了我,不然……”
啪!不等他說完,時遲殤已經掄起鋼管砸在他嘴巴上,將他大半牙齒都給砸落下來,麵無表情地說道“黑苗寨?我知道,你們寨主是苗狐對吧?那你知道我們是誰麼?”
見那人睜大眼睛瞪著自己,時遲殤笑嗬嗬地說道“我是陰陽宗宗主魚化龍的女婿,這位小姐姐是嶗山鬼門曹家的大小姐,你覺得苗狐會因為你得罪陰陽宗和嶗山鬼門麼?”
瞧見這人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時遲殤略覺沒趣,淡淡道“你連我們身份都沒探查清楚,就對我們動手,膽兒夠肥啊!”
站起身,時遲殤隨手凝出一道劍罡,冷淡道“回頭到了地下,記得好好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