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國一行人後方約莫五萬丈處,魂體已經收縮為拳頭大小的風怒正頂著一件殘破的頭盔,依靠請柬散發出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茫茫雷息中。
“真是……”時刻關注著身周雷息的動靜,風怒心驚膽戰地往前行進著,如果不是那頂頭盔掩蓋住了自身氣息,他真的沒有膽量敢深入到這種程度。
“真是啥?”冷不丁,風怒身後一人開口道。
本就是時刻處於緊張狀態的風怒,驟然聽聞有人開口,頓時魂體一晃,險些幻回人形,如果不是來人及時放出一道幻光,隻怕是他已經觸碰了身周的雷息。
拍了拍他圓滾滾的魂體,時遲殤失笑道“好歹你在陰陽宗也算號人物,怎麼膽子這麼小?”
“待在這地方,屬下本就是如履薄冰,”風怒苦笑道,“主上你又突然出現,也不怪下屬驚嚇過度。”
聳了聳肩,時遲殤看向前方數萬丈外若隱若現的人影,劍眉微挑“該收賬了!”
瞥見風怒仍是膽戰心驚的模樣,時遲殤笑了笑,取出太虛養龍環,先將他收了進去,隨後霆殛體一個閃爍,化作一縷電芒沒入茫茫雷息。
這一刻,他已然融入了這方天地,浩瀚的雷息更是將他的氣息完全掩蓋,甚至可以說,此時的時遲殤就等同於雷息本身。
憑借著無窮無儘的雷息,時遲殤悄無聲息地前進五萬丈,來到了烈山國一行人的後方。
烈山國一行共有十三人,除去為首的烈真穿著火紅鎧甲,餘下十二人無不是穿著寬大的紅袍,以帽子遮住麵龐。
從後觀望片刻,時遲殤忽地心頭微動,修有魂道的他靈覺何其敏銳,立刻察覺到些許異樣。
當時遲殤將注意力放在烈山國眾人身上時,他的意識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薄紗,蒙蔽了他的感知,讓他在處理由意念傳遞回來的畫麵時,會不自覺忽略某些東西。
“這是……”時遲殤心中暗驚,能夠在不知覺的情況下蒙蔽住他的感知,這份力量的來源絕對是一門權柄極高的大道。
因為怕驚動前方眾人,時遲殤沒敢貿然去破除那份蒙蔽,而是邊跟在後頭,邊運轉鏡照秘術,默默解析這無形秘力的構成。
烈山國這群人的目的地明顯是雷池最深處,時遲殤綴在他們後頭,足足跟了一天一夜。雖然沒能完整解析出那股力量的構成,但是好歹也判斷出了其奧妙所在。
這是一種類似瞞騙、欺詐的力量,能夠扭曲外人的感知,讓彆人不自覺地忽略對方,在潛意識裡將對方當作路邊的草木石子,完全不會去刻意關注。
隻是這麼跟了一天,時遲殤依然沒能發現這股力量源自於哪裡,隻能夠隱約分辨出是來自某一個紅袍人身上,但是具體是誰,卻始終無法確定。
“欺騙大道嗎?有點意思……”默默將解析的部分牢記在心,時遲殤凝聚心神,逐個觀察起那些紅袍人,憑著風怒之前捕捉到的那縷氣息,總算是找到了那日引發獸潮並斬了自己一劍的那人。
“就是你呀,烈鹿……”輕聲呢喃著對方的名字,時遲殤眼神漸漸冷冽下來,隻是他的殺意被完美地收斂起來,絲毫不曾泄露。
“還有半個時辰,就到核心了。”
突然,始終走在最前的烈真回過頭,目視身後一行人,眼神火熱“諸位,成敗在此一舉了,一旦功成,我國老祖從此雷火雙修,當為聖唐第七位冥帝至尊!”
聽聞烈真所言,烈山國眾人俱是心情激蕩地點頭回應,而不遠處的時遲殤則是心頭一動,他似乎知道了這群人的打算。
對於烈山國,他略有了解,雖然同為聖唐皇朝的附庸國之一,但是與冥雷國卻是多年死敵,其老祖烈秦和冥雷國老祖雷震一樣都是半步冥帝。
聽烈真所言,他們這次深入雷池,似是為了奪取雷池核心,讓他們家老祖雷火雙修?
難不成那位烈秦老祖就在人群中?時遲殤心頭微凜,平複殺意,謹慎地觀察起人群,如果那位老祖真的藏身其中,他再是憤恨,也不敢貿然出手了。
隻是仔細觀察良久,時遲殤並未發覺有強者隱匿的跡象,這不由讓他狐疑起來。
要麼是那位烈秦老祖真的手段通天,能逃過魂道的感知,要麼就是壓根不在這裡。
可是,如果烈秦不在這邊,他又憑什麼來謀奪雷池核心呢?
懷著忌憚,時遲殤跟著烈真等人又前進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