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人毫無顧慮地嘲笑著弱水海,時遲殤麵色古怪地看了眼二樓,正思索著這人什麼來曆,忽地聽見二樓響起一聲怒哼,隨即另一間包廂大門轟然炸裂,一股飽含寂亡氣息的浩大冥能徑直轟向對麵。
鏘!刀鳴響徹十方之瞬,無邊無際的血腥氣息彌漫天地,就見對麵包廂內,一道渾身籠著血霧的身影霍然立起,拔刀迎著那股冥能就勢斬去,隻一擊就將之斬潰,而後身影一晃,徑直掠出包廂,直撲對方所在。
那血色人影速度極快,然則另一間包廂中的也非凡俗,隻見一麵八邊形銀絲鑲邊古鏡憑空浮現,茫茫清光刹那間衝天而起,將席卷而來的無邊血霧儘數驅散不說,連對麵血色人影怒斬而來的刀光,亦是在這清光下被生生反射回去,逼得對方不得不身形一滯,強行停滯原地。
唰地一聲,血色人影腳踏虛空,提刀立於半空,此時他身周血霧已然慢慢散去,露出一張儘顯桀驁的年輕麵孔。
而在這人對麵,一名身著青袍的年輕男子頭頂八邊古鏡緩步而出,眼神淡漠地看向對麵,而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賊頭賊腦,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的少年。
“反射大道名不虛傳,不愧是天驕榜排名第五的寂照。”
那血衣青年凝視著青袍男子,手中籠罩血光的戰刀嗡嗡作響,濃烈的戰意宛似隨時都會爆發的火山。
寂照!這名青袍男子正是弱水海當代首席,方才時遲殤還在內心嘀咕的寂照。
寂照麵無表情地盯著對方,頭頂古鏡於茫茫清光中浮沉,仿佛對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戰意絲毫未曾察覺,倒是他身後那少年眼中迸出幾分凶芒,上身微微低伏,仿佛猛獸麵臨戰鬥一樣,麵色猙獰地盯著血衣青年。
兩者對峙了片刻,寂照才緩緩說道“寒武安倍鷹?”
此言一出,飯館立時炸開了鍋,一眾修士都是紛紛立起身來,或是眼神凶戾,或是滿臉震驚,但是無一例外,他們身上俱是冒出了濃烈殺意。
寒武皇朝與聖唐皇朝為了爭奪那三途之主的名號,彼此為敵已有數百年,而聖唐皇朝北部邊境正與寒武皇朝相鄰,這數百年來,寒武皇朝數次入侵聖唐北境,聖唐也幾度發兵攻伐寒武,可以說,要比對寒武皇朝的恨意,聖唐北部那絕對是居於各地之首。
而這安倍鷹,乃是寒武皇朝太師安倍晴明的嫡子,可想而知,這等仇國重臣之子驟然出現,自然引得一眾北部修士本能殺意蒸騰。
麵對眾多修士的殺意,安倍鷹卻是絲毫不懼,反倒是冷笑著收刀歸鞘,慢悠悠地回頭瞅了眼“陰蠍兄,再不來幫小弟說幾句,我可就要被這群人給撕了啊!”
時遲殤聞言瞳孔微縮,抬起頭,赫然看見陰蠍公子從安倍鷹的包廂中走出,臉色難看地衝著眾人抱了抱拳“光暗山境內,禁止各方爭鬥,還請各位遵守我光暗山規矩,莫要生事。”
眾人聞言都是麵色複雜,隻是陰蠍公子所說確是事實,光暗山作為聖唐規模第一的貿易市場,境內向來禁止爭鬥。
隻是看見陰蠍公子居然是從安倍鷹的包廂裡出來,眾人心頭都是不爽至極,奈何礙於對方光暗山山主弟子的身份,也沒人敢出頭挑釁,隻得一個個緩緩坐下。
瞧見寂照與少年仍是立在原地,陰蠍公子硬著頭皮抱拳道“安倍鷹是來與我光暗山做生意的,所以在下奉命接待,還請寂照兄給個麵子。”
寂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然道“他公然辱我弱水海,此事沒那麼容易罷休,要麼在這兒跪地磕頭道歉,要麼由我親自出手,將他拿下,再跪地磕頭道歉,隨便選一個吧!”
“讓我跪地磕頭道歉?”安倍鷹臉色桀驁,身周血光愈加濃鬱,“你做夢!”
寂照聞言仍舊麵無表情,然而他一身冥力卻於此刻緩緩起伏,眼見他就要動手,下方人群中忽然炸起一聲怒斥,隨即一名身形魁梧的壯漢一躍而起,怒喝道“女馬白勺!來我們聖唐還那麼囂狂,給老子跪下!”
“住手!”陰蠍公子見狀正想阻攔,神情卻驀地一怔,目光宛如蒙上了一層薄霧,顯得蒙昧而迷茫,剛抬起手臂也是僵在原地,任由那魁梧大漢撲向安倍鷹。
“找死!”瞧見這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螻蟻敢對自己動手,安倍鷹勃然大怒,腰間血刀錚然出鞘,正要握刀斬出,動作卻猛然一滯,眼神也與陰蠍公子一樣茫然而無措,任由大漢一把按住他腦袋直接摁向下方地麵。
咚!不見絲毫反抗的安倍鷹被大漢摁著腦袋直接砸在了地麵上,整個人衝著寂照,呈現出一種跪伏姿態。
剛剛至少能與寂照拚上一招的安倍鷹,在這大漢手上竟然走不過一個回合,飯館內眾人俱是大驚失色,不少人更是嚇得站起身來,結果還撞翻了身旁的桌椅。
安定地坐在原地,時遲殤一手端著茶杯,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大漢,不知為何,他從這人身上感覺到了幾分熟悉,隻是任憑他如何思索,都無法捕捉到相似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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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安倍鷹,大漢直起身子,然後猛地又是一腳跺了下去,直接將這小日子不錯的陰物腦袋給踩進了地底。
直至此刻,剛剛莫名發懵的陰蠍公子才回過神來,看見下方呈跪伏姿態的安倍鷹,他不禁嘴角微微抽搐。
憑良心說,他也不樂意接待安倍鷹,畢竟光暗山這些年來,跟寒武皇朝也是有無數次交鋒的,兩邊結下的仇怨也相當重。
隻是奈何光暗山以商貿起家,最重規矩,來這兒不允許動手是鐵律,所以他也才不得不為安倍鷹出麵安撫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