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明明身負數重禁製削弱,時遲殤竟然還能一步一劍殺一人,先前同時來襲的其他兩位散修不禁麵色驚恐,正猶豫是戰是退,眼前已是一團劍華乍起。
那光焰耀眼奪目,凡目視此光者,無不神智為之所奪。
也正是在此瞬息之間,浮鶴劍橫掠而過,斬下二人頭顱,擬化陽炎的冥殛死力灌入二人軀體,誅絕生機,枯竭本源。
短短三息之後,二人已儘數殞命。
兩劍誅滅三人,時遲殤氣焰更盛,哪怕在踏足第六層後又遭受一重黑霧壓製,他仍是神色不變,逐步逼近印緋、血衣等人。
“該死的!”印緋不料那三人竟然死的如此之快,一時臉色扭曲,咬牙道,“紙道友,血道友,你我聯手,可與此人一戰!”
血衣默然,他本就對時遲殤有心理陰影,此刻對方挾威勢而來,殺勢淩厲,若不是此地無法逃脫,他早已認輸投降了。
紙脂則是神色迷離,怔怔看向大步走來的時遲殤。
瞧見兩人皆是一動不動,印緋心底暗罵。
然而此刻也顧不得那些,印緋心頭暗暗打氣,說服自己對方被數重禁製削弱,彆看聲勢足,但肯定是個紙老虎。
連續自語數遍,印緋待信心恢複,當即舍了朱超群幾人揮刀上前。
目視印緋,時遲殤唇角微咧,自他登台開始,在解放大道源源不絕的戾氣支撐下,幽寒而暴虐的冥殛劍意如似一頭壓抑許久的困獸,在這短短的方寸之地不斷咆哮打轉,每一次轉動,其威勢就更盛數分。
此刻隨著印緋接近,他也順勢解開了對那股戾焰的壓製,霎時間,茫茫無垠的殺意衝淩高台,那蓄勢多時的戾焰如同最恐怖的洪流,儘數化入時遲殤手中劍刃,那過於猙獰暴虐的戾焰,讓這口六品冥兵也有些輕微戰栗。
“誅!”
口誦真言,時遲殤抬劍點出,浮鶴劍道紋禁製一一複蘇,化為一縷千萬道劍氣交彙的洪瀑,轟地一聲橫貫百步,將印緋斬出的數百記刀芒儘數粉碎,恐怖的誅絕和枯竭兩種劍力悄然歸一,從魂魄到肉身,從能量到物質,毀滅著印緋所擁有的一切。
“父親!”當看到印緋慘死,本來已經在錢逸梟攻勢中漸落下風的印蟄,兩眼不覺赤紅一片,被凶虐所淹沒。
印蟄僅僅修煉有兩門大道,一為角鬥二為複仇,前者能讓他越戰越勇,後者卻需要在複仇中才能發揮威勢。
所以在與錢逸梟的對決中,他能夠發揮出的僅有角鬥一種大道,麵對錢逸梟將暗影和冰霜融合後化為的肆意切割,也自然落入下風。
但是此刻,當印緋隕落的刹那,印蟄的複仇大道徹底激發,無論是鬼力、體魄乃至靈魂,都在頃刻間增幅兩倍有餘,一刀震退錢逸梟,印蟄麵目猙獰,身周熊熊燃燒的複仇之焰瘋狂膨脹,旋即擰身下躍,重重一刀劈向時遲殤。
指尖曲起輕歎劍刃,時遲殤瞳中炙焰灼燃,揚起浮鶴劍隨即踏步揮出,刀劍相撞之際,洶湧刀光與太陽帝炎轟然炸散,迅捷破碎的刃勁紛飛激蕩,狂暴炙熱的陽炎席卷沸騰,駭得旁邊眾人紛紛抽身避讓。
正常情況下,複仇大道的實戰助力其實一般,然而在親屬被殺因果觸發的特殊情況下,複仇大道釋放出的威能卻是堪比最頂級的那些大道,縱然時遲殤此刻戾焰纏身,劍意淩厲,仍舊被印蟄那一刀震得踉蹌後退。
然而不等站穩腳步,時遲殤魂體深處,那僅有塵埃萬分之一體積,比芥子還要極致細微的真靈陡然嗡嗡震動,在他心頭炙烈的殺意刺激下,解放出的戾焰以更為洶湧的聲勢往外湧動,隨即神遊向前,一劍揮出。
印蟄剛剛一刀逼退時遲殤,自身氣勢正旺,驟然麵對時遲殤反擊劍勁,正想迎擊,卻覺身前一切都在頃刻間扭曲混亂,那襲來劍光似虛似實,飄忽不定,哪怕他以複仇大道牢牢鎖定著時遲殤的氣機,卻依然無法判斷出那劍勁來襲的軌跡。
眼見劍勁瞬息已至,印蟄心頭一橫,竟是不管不顧,刀光一卷,激蕩重重鬼力,直接揮刀怒斬,完全是以傷換傷的同歸於儘姿態。
鏘!印蟄傾儘全力的一記怒斬,循著複仇大道鎖定的因果坐標,正要斬穿時遲殤胸膛,虎口卻陡然一陣劇痛,彎刀全然無法抵抗地脫手飛出,而後便是一記劍芒刷過,徑直刺穿他的胸膛。
上方,看到時遲殤驟顯神威,擊飛彎刀,刺穿印蟄,漆黑小獸和器魂獅斧都是微怔,神色狐疑地打量向時遲殤。
見獅斧看來,漆黑小獸略一猶豫,搖頭道“黑霧還在,沒有變化,他肯定是處於被遮蔽的狀態。”
“所以這是他真實的戰鬥力?”獅斧訝然,“頂著五重禁製的壓製,還能將臨時實力堪比冥皇的印蟄擊潰,這要是他全盛時候,隻怕能與冥皇巔峰媲美了吧?可他隻有冥士位階啊?”
漆黑小獸沉吟片刻,似是在細細感應,隨後頷首道“的確隻有冥士,有父親他留下的力量,我可以感應到他沒有隱藏位階,所以這是個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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