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密境堂和陣紋堂終於破解了血蝠山大陣,打通了前往山體內的道路。
根據事先商議好的分組,煉器堂、斬邪堂、巡夜堂、集英堂合為一隊,功德堂、刑事堂、度支堂、陣紋堂為一隊,功照山堂、丹鼎堂、外事堂、密境堂位為一隊,分彆沿著三條通道進入血蝠山。
為了這次行動,陰陽宗足足拿出了十八件陰陽戮神台,每件都搭載有至少四位冥皇和二十位冥君。
身為集英堂弟子,時遲殤很尷尬地作為唯一一位男性,混跡在幽泉等十幾位集英堂女弟子中,一起登上陰陽戮神台。
剛剛走上台麵,時遲殤迎麵就看見黃晨洋、錢逸梟、胡喆斌等人戲謔的目光,立時老臉一熱,故作未見地扭過頭去,裝模作樣地觀察著圓台構造。
卻不想,蹲在他肩頭的獅幕伸出爪子扯了扯他衣領,好奇道“老大,他們乾嘛盯著你?”
時遲殤好似沒聽見他的疑問,仍是低著頭觀察圓台。
“老大,你咋不理我?”獅幕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滿臉疑問。
不過唯有瀝血獅斧這種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人,才能從那看似天真純良的外表下,看出這頭小獅子隱藏在眼底的狡黠得意。
好在這時候,跟著大隊伍走出老遠的幽泉發覺時遲殤沒跟上來,趕緊屁顛顛地跑回來,拽著他就往那邊跑。
見他回來,正在分配位置的蘭溪指了指旁邊一個棋位,問道“魂焰,你負責這個點,隻需要將能量輸入腳下棋位就行,沒問題吧?”
陰陽戮神台上會根據人數生成相應的棋位,蘭溪分給時遲殤的棋位在中間,不算靠外也不算靠裡,但恰好和幾位冥皇相鄰,一旦有攻擊突入圓台,他的位置可以得到最先的保護。
“沒問題!”時遲殤看了眼就猜出蘭溪意思,也不好推拒,便點點頭。
很快,隨著各隊人馬全部就位,一座接一座的陰陽戮神台接連被眾人激活,洶湧的太陰氣和太陽氣彌漫四散,將圓台連同眾人儘數裹挾,隨即騰空而起,徑直撞入血蝠山外圍的血霧。
剛剛進入血霧,時遲殤心頭猛然生起一團戾焰,種種欲念都在血霧內蘊含的邪力勾動下蠢蠢欲動。
好在他反應迅速,魂力流轉一周,已然平複了所有衝動。
與此同時,十八座圓台中心的“棋手”們也紛紛激發了提前布設在圓台邊緣的符禁,隨著陣陣曼妙歌聲的響起,璀璨的柔光籠罩在整座圓台上,將那些剛剛侵蝕進來的血霧邪力儘數隔絕在外。
這些“棋手”都是來自陣紋堂和密境堂的高手,她們或許修為上算不得頂尖,但是論及操控陰陽戮神台的熟練度和能夠施展出的威能,則遠遠高過其他人。
憑借星佑神光的阻隔,眾人順利通過血霧,飛入了事先開鑿出的隧道內,成功進入到了血蝠山的山體內部。
飛馳在黑黝黝的隧道內,時遲殤眸光如焰,洞穿了周邊的黑暗和幻法的遮掩,清楚看到了四周仿佛常年浸泡在血水裡的猩紅色岩壁。
“好奇怪,居然一個敵人都沒有?”獅幕瞪大眼睛看著四周,掌握著遮蔽、迷霧等大道的他也能夠很輕易看到四周的情況。
“你對血蝠山有什麼了解嗎?”
時遲殤摸了摸下巴,詢問起藏在自己魂國內的瀝血獅斧。
後者依靠時遲殤給予的權限,雖然藏在魂國裡,卻也能時刻觀察外界。
見他詢問,瀝血獅斧嘿嘿一笑“沒什麼了解,我們瀝血教全盛時候是頂級宗門,衰弱後直接掉到了三流,跟他們幾乎沒接觸過。”
“沒接觸過就沒接觸過,為啥你要這樣賊兮兮的笑?”時遲殤被他笑的毛骨悚然,迷惑道。
瀝血獅斧桀桀大笑“跟剛剛那幾個貨笑的一樣呀!”
“女馬白勺!”時遲殤白眼一翻,不再搭理這混賬。
血蝠山山體內的隧道極為寬廣,眾人乘載著六座陰陽戮神台一路深入,經過的最窄段落也有近三千丈,可見整體血蝠山的體積之巨。
深入了將近半個時辰,所有人的臉色都是開始變化,或疑惑重重,或凝然警戒。
因為這一路過來,他們連一個敵人都沒有遇到過,總不可能堂堂一流宗門,當年所有人全部死絕了吧?
“有動靜了!”突然,時遲殤眼神微動,厲喝了一聲。
在他的注視中,四麵八方的岩壁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起來,那層層疊疊的血色泥土開始隆起,扭曲,變形,最終化為了一頭頭身形佝僂,背生肉翅的人形怪物,嚎叫著騰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