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塔之巔,立有一名紫袍男子,那赫然是掌教茆堅峰的分魂投影。
腳踏陰陽雙塔,茆堅峰抬起頭,似是看了眼虛空某處,隨即一袖拂出,無聲無息間,偌大的血蝠洞天徹底被陰陽二氣包裹,也屏蔽了血紅殛神塔對此處的感知。
封禁住整個血蝠洞天,茆堅峰方才看向前方,眼神淡漠而輕蔑。
對他們來說,血蝠山的詭異委實太過明顯。
同樣是為了傳承不滅,其他勢力會設置各種考驗,那源自於血係修士的凶殘特性,讓他們的考核過於嚴苛且血腥,哪怕是聖唐皇室、弱水海等頂級勢力,在攻破所屬一流勢力的時候,依然損失慘重,折損了不知道多少高手。
然而,血蝠山沒有。
除了最初隧道裡的血獸族群,偌大的血蝠洞天竟然沒有任何守衛存在,似乎所有人都已經死在了遭逢外敵的大戰中,但是那又怎麼可能呢?
如果血蝠山真的損失慘重到連一丁點守衛都沒能留下,那又是誰來設下的一百零八堂考驗呢?
而麵對這種未知的危險,最好的辦法,便是以力破巧,任你謀劃如何精妙,算計何等謹慎,我就以冥帝分身攜帶完整帝器強行降臨,你又能如何呢?
隨著茆堅峰攜陰陽雙塔出現,戰局頃刻間已然定鼎。
乾涸的洞天之內,太陽與太陰交替顯化晝時天火焚世,無數血靈哀嚎著化為飛灰;夜時萬物成霜,冰雪飄零,湮滅著眾多血靈的靈智。
茆堅峰本就是冥帝中期的巨擘,再加上這對陰陽雙塔,實力更是可以與冥帝後期媲美,那血蝠之祖頂破天了也就是位半步冥帝,麵對如此強度的攻勢,如何能夠抵擋,任憑他的怒吼聲震徹整個洞天,依然無法阻止那陰陽二力的席卷。
轟鳴聲中,太陽與太陰輪轉前進,碎滅了最後一頭血靈,更是將暴跳如雷的血蝠之祖完全包裹在內。
遠遠望去,陰陽二氣化作氣旋卷起,形如漩渦一般,陰陽二力沸騰,旋轉,在這頭化回本體的龐大血蝠身上不斷割裂出道道血痕,每一絲剝離出的血肉都在頃刻間被粉碎湮滅,絲毫不給他收回的機會。
洞天搖晃,陰陽撼天!
陰陽漩渦化為磨盤一般,在將血蝠之祖不斷淩遲粉碎的過程中,也將這頭老血獸雄厚的生命本源逐漸瓦解,源源不絕的生機血能從漩渦中被分解出來,溢散天地,芬芳撲鼻,讓人哪怕僅是置身其中,就有一種陶醉沉浸之感。
初時遠處一眾陰陽宗修士還沒理解,直至率先醒悟過來的狐靈溪笑嘻嘻地衝著茆堅峰拱手一禮,隨後開始運功瘋狂吸收著飄散過來的生命血能,眾人這才一一反應過來,爭先恐後地吸收著這些生命能量。
血係源自於生命係,又兼容了黑暗係的特性,所以才會具備如此恐怖的汙染性。
然而經過茆堅峰陰陽漩渦的過濾,所有的汙穢、肮臟、黑暗等力量都在數十萬次的衝刷下徹底消散,唯有那最為純粹的生命能量從漩渦中溢散開來。
整整十天十夜,血蝠之祖在陰陽漩渦中哀嚎了十天,一眾陰陽宗弟子也在磅礴的生命霧氣中享受了十天。
那龐大的生命精粹非但修複了眾人所有的暗傷,更是讓他們的生命源能得到了質的飛躍,一個個血氣旺盛,化作血氣狼煙升騰穹頂,看著不似陰陽宗修士,而似清一色的煉體修士。
感受到魂體微脹,時遲殤心知自己能吸收的生命血能已經抵達極限,才不得不歎息著睜開眼睛。
他已經算是所有人裡汲取生命血能最多的,四周密密麻麻數萬人,全部都是或扶著腰或癱坐在地,俱是吃撐了的模樣。
瞧見天地間仍然有海量的生命血能無人收取,時遲殤眼珠子一轉,悄悄打開太虛養龍環,霎時間如浴缸裡拔起了塞子,海量元能轟然而來,在他的引導下瘋狂灌入其中。
此時的太虛養龍環內,兩百餘萬的冥師正在休憩,冷不丁成噸的血海從天而降,那充滿了生命氣息的元能直接淹沒了大半個位麵,無數正在高空飛行的冥師更是被澆了個透心涼。
瞥見時遲殤源源不斷地將生命血能引入手環內,道皇子忍不住傳音道“魂焰,你稍微悠著點。”
時遲殤輕咳一聲,滿臉義正言辭“我看你們吃不下了才動手的,這也不算霸淩,隻能算是廢物利用……”
高空中,陰陽雙塔頂端的那道身影似是低頭朝這邊看了眼,不過並未說什麼,繼續催動漩渦分解著血蝠之祖。
一位半步冥帝的血係強者,其生命力究竟有多強呢?
時遲殤他們這回算是知道了,在眾人先後吸撐了以後,時遲殤開始用太虛養龍環裝生命血能,時間又過去了整整十八天,血蝠之祖才終於表現出力竭的態勢,原先龐大的血色魂魄也逐步開始縮小,唯獨那哀嚎聲依舊震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