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遲殤身周魂光浩蕩,十三枚神通印記浮沉其中,雖然暫時沒有組成虛擬皇座,卻依然讓他魂力沸騰,身軀演化冥陽,不斷釋放著浩蕩而冰冷的死亡光照。
他正在漫天兵潮中奮戰,驀然聽聞後方一聲慘叫,一位集英堂的女冥皇一個大意,竟然被一杆血矛貫穿身軀,直接釘殺在了半空。
“秀秀?”瞧見那女冥皇殞命,狐靈溪不禁悲鳴一聲,身旁的蘭溪幾女亦是滿眼哀傷,悲痛於同伴的隕落。
“不要分神!”
瞧見幾女氣勢稍弱,時遲殤一聲厲吼,浩蕩魂威隨著吼聲震徹天地,強行將幾女心底焦躁儘數震碎,同時他所化冥陽驀然寒光大盛,無窮無儘的冥死之光輻射十方,所過之處,萬兵儘碎,更是波及到了周邊數百位冥皇。
也就是時遲殤提前收斂了力道,否則這一波光照下去,至少能淘汰兩百人。
“準備進入第三節!”
見幾女都回過神來,時遲殤眸綻神光,凝視上方漫天血兵之後的界線,浩瀚魂光再度暴漲,十三枚神印擬化皇座,所有力量在這頃刻間協調統一,迸發出更為冰寒而寂靜的死亡之光,裹挾著幾人騰衝而起數千丈,強行鑿穿血兵狂潮,突破到了神柱第三節。
轟!
越過那條界限的刹那,時遲殤、道皇子、狐靈溪等人身軀一震,第三節的血雲威壓更為強橫,茫茫無儘的雲霧看似虛幻,實則任意一絲一縷都如山嶽之重,壓得幾人渾身劈啪作響,幾個實力較弱的靈族更是當場魂體坍塌,狼狽不堪地往血雲外躥去。
僅僅是越過界限的瞬息,隊伍裡就隻剩下時遲殤、道皇子、狐靈溪、蘭溪和盧毅五人,可想而知,第三節的威壓強度達到了何等境界。
遠遠望去,無數拚儘全力好不容易突破到第三節的冥皇,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壓回了第二節,重新身陷無窮異象的包圍中,最終不得不狼狽退場。
前兩節神柱,有超過七成冥皇被淘汰,而僅僅是跨越進第三節的這一條線,就淘汰了至少兩成,餘下能堅持下來的,打底也都是冥皇後期。
穩住身形,道皇子麵色驚異地看向時遲殤,似是被他先前迸發出的偉力所震懾“魂焰,真人不露像啊!你不會殺張薇她們的時候,還沒有動用全力吧?”
“你猜?”時遲殤凝視上方先一步來到第三節的數百道身影,眼神肅穆。
如果說第一節神柱是威壓,第二節神柱是異象,那麼第三節神柱的危險,就來自於曾經數億年裡無數參與血紅神柱典禮的血係強者們留下的烙印。
這些烙印平日裡都處於沉眠狀態,被神柱以血能溫養,直至盛典開始,有人達到第三節以後,烙印會被激活,化為一具具鮮血構成的幻身,完整複刻出曾經的那些強者。
在他們幾人抵達第三節的時候,已經有數百冥皇突破上來了,此時正在和數十倍的鮮血幻身激戰。
“小心!”
幾人正在打量上方戰況,時遲殤驀地掠至狐靈溪左側,手中奪權劍直直往前探出,叮地一聲,正中一名鮮血幻身刺來的匕刃,蕩起漫天火星。
“什麼時候過來的?”
瞅見那口匕刃,狐靈溪隻覺得渾身寒毛儘數炸起,透骨涼意頃刻間遍布後背,若不是時遲殤及時發覺,她絕對會被那鮮血幻身一擊命中。
“這些幻身能借助血雲遷躍!”道皇子敏銳發現問題,太陽神矛高高揚起,澎湃的陽炎瞬間聚於矛鋒,化作一輪烈陽高懸於頂,焰光普照之處,血雲儘數焚滅瓦解。
幾乎在周邊血雲消散的下一刻,數十道鮮血幻身如似鬼魅般從中顯現,揮動著各種武器,以不同的身法、遁術,從四麵八方呼嘯著衝向幾人。
到了此刻,連之前最為放鬆的道皇子都沒功夫扯淡了,五人被迫聚集在一起,邊抵抗著眾多鮮血幻身的攻勢,邊努力向著上方突進上去。
五人以時遲殤為中心,道皇子、狐靈溪、蘭溪、盧毅分居四麵四角,看似是將時遲殤護在正中,可是事實上,他們很清楚,時遲殤才是對抗鮮血幻身的最強戰力。
每當有人無法抵擋鮮血幻身的攻擊,時遲殤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強行將那具鮮血幻身轟滅,然後繼續趕赴另一人處援手。
如果四人都暫時沒有問題,那麼時遲殤就會居於正中,然後不斷凝聚不顯絲毫溫度的蒼灰色冥陽,誅滅著四麵八方不斷衝過來的鮮血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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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柱之外,九位冥帝、數百冥尊正在默默觀戰。
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時遲殤幾人,朱佑黎扭頭看向陰陽宗眾人,好奇道“那個後輩,有點意思啊!不過他是隱藏了修為嗎?怎麼我看他隻有冥士中期?”
楊林峰幾人心頭一怔,仿佛有所感應般往那邊望去,待得看見正身化冥陽星鬥大殺四方的時遲殤後,幾人都是莫名一窒。
聽見朱佑黎的詢問,旁邊的淩四海、李圓道等冥尊都紛紛看去,而後都是麵露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