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規模宏大的陰陽宗山門外,一輛裝飾精美,披有紅紗粉簾,頗為女性化的車駕,在六匹駿馬的拉動下呼嘯而至。
不等臨近山門,車駕頂端一枚刻有“集英”二字的令牌已然亮起,溝通了前方的護宗陣法,使得馬車完全不受陣法阻礙,徑直鑽入了山門。
沿著陰陽宗聯通各峰的通道,六駕馬車一路風馳電掣,不過片刻功夫,已經掠出通道,飄然降落在夢陰峰的山巔。
還沒落地,馬車內已有一人輕聲笑道“看,我就說會有麻煩吧!”
“首座料事如神,弟子佩服!”
清朗的男聲悄然響起,時遲殤掀開簾子,頭頂獅幕,左手牽著幽泉,笑吟吟地從馬車內走出。
夢陰峰的山頂,是集英堂高層議事,及首座文彥君的居所,平日裡除了長老與首席,其他人基本沒有資格登上來。
而此時,集英堂正門外空地上,八位身著黑紅色服飾,手持枷鎖、鏈條等刑具的刑事堂弟子,正身形挺拔地站立在那兒,神態傲慢地看向高空中的馬車。
俯瞰著下方八位刑事堂弟子,時遲殤笑容玩味,淡淡道“此地乃我集英堂重地,爾等是何人?膽敢來此窺視?”
刑事堂司刑律、追捕、刑罰等職責,堂中弟子在陰陽宗內可謂是凶名昭著,哪怕是那些個首席,也不願隨意招惹這群刑事堂的瘋子。
如今聽見時遲殤笑聲盈盈,毫不在意的模樣,八位冥皇都是神色微沉,為首那人上前半步,冷然道“”魂焰,真焰宗宗主金骨前輩、蒼流宮宮主洛雨前輩、照山堂首席將兵、外事堂首席張美玉,狀告你濫殺同門,以下犯上,且隨我們往刑事堂走一趟!”
那人說話功夫,後方七人已經齊齊拎起鎖鏈,竟然想要強行往時遲殤身上套去。
瞧見幾人姿態猖狂,時遲殤劍眉微皺,衝著旁邊使了個眼色,瀝血獅斧二話不說當即竄了上去,他在神池中汲取眾多血能精華,早已恢複到了六品冥兵的層次,雖然無法和同級彆的冥尊對抗,但是要收拾幾個不過初入冥皇的小角色,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見得一道血芒當空橫閃而過,八個刑事堂冥皇齊刷刷衣著碎裂,手上枷鎖、鏈條等刑具儘皆崩碎,唯獨他們八人毫發無損,隻是渾身赤裸地僵立在集英堂門外,動也不敢動。
早在刑事堂八人到來時候,就引來了不少集英堂女弟子,隻是礙於首座威嚴,她們沒敢一起上來,隻是簇擁在山巔往下的山道兩側,此刻冷不丁看見八名男子赤身裸體,不少女弟子都是羞得趕緊扭頭閉眼,卻也有不少麵露輕蔑,不屑地啐了口。
唰地一聲,瀝血獅斧回到時遲殤身旁,斧刃上那人形虛影兩手抱胸,滿麵獰笑“哪來的雜碎,敢在咱瀝血堂麵前如此跋扈,若非看在爾等都是我家堂主同門,定當斬爾肉身,抽魂煉魄,做那油燈之芯!”
刑事堂八人中,為首那冥皇邊從儲物戒指裡取出新的衣物罩上,邊怒視過來,怨毒道“魂焰,你居然敢如此折辱我們?你這是與我刑事堂為敵!”
“嗬,好大的口氣呀!”
不複往日裡柔媚醉人的語調,文彥君掀開窗口粉簾,眉眼清冷地看向幾人,似笑非笑“與你刑事堂為敵?這句話就連你家首座也不敢隨便說出來,又是誰給你這個膽量,跑我集英堂來大放厥詞?掌嘴!”
“喏!”趴在時遲殤頭頂上的獅幕早已是摩拳擦掌,此刻聽得文彥君話語,立時興奮至極地一聲嗷吼,渾身獅毛炸起,化為一團黑煙瞬閃百丈,啪地一聲,一爪子甩在那人臉頰上,然後一溜煙竄了回來。
“你!”那人怒視獅幕,正想抽刀,卻見高空中文彥君眼神冷得如似能凝出霜來,不得不忍住心頭屈辱,咬牙道,“按門規,我刑事堂有訊問長老以下任何弟子之職,任何弟子不得反抗,敢問文首座,是否要坐視魂焰違逆門規?”
“呦,拿門規壓我?”文彥君笑容愈加冰冷,左手微微揚起,正想動手,時遲殤卻是一個回身,擺擺手製止了她,輕笑道“首座且息怒,門規不可犯,既然有人狀告於我,那按照門規我的確應該過去接受訊問,隻是弟子擔心他們恃強淩弱,還請首座隨行見證。”
文彥君微微蹙眉“你確定?”
“確定。”時遲殤頷首一笑。
見他神態鎮定,文彥君稍稍沉默,終是放下左手,隨後放下門簾,唯獨那清冷的聲音從中飄出“既然如此,那本座就一起過去湊湊熱鬨,你且上來,我載你一起過去!”
“遵命!”時遲殤抱拳一禮,想了想,沒有再次走進車廂,而是坐在車前駕駛座上,跟那駕車的傀儡擠在一起。
文彥君這輛車駕的確速度非凡,夢陰峰和炎陽峰相距萬裡之遙,幾人乘車不過行駛了半個時辰,已經抵達了炎陽峰。
文彥君長袖善舞,身為中立派係,卻和掌教和魚家兩派都有聯係,此時也沒故作客套,直接駕車飛淩兒上,頃刻功夫就降落在炎陽峰山頂,也就是刑事堂總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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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夢陰峰不同,炎陽峰的山頂沒有單獨的院落屋舍,而是一塊平整寬闊的圓形廣場。
自山道上來,有一條專門以銀色磚石鋪就的行道,徑直通往廣場中央的一座方台,方台表麵銘刻有複雜而規整的符文禁製,還有幾條染有斑斑血痕的鎖鏈散落在地。
山頂上空,懸浮有一座又一座的浮空台,上麵隱約可見一張紙木質座椅,似是專門供他人旁觀刑訊而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