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將兵那張和刑鎮近乎相同的臉時,不止時遲殤,羅寅嘯、陳心齊、李惠等人都是微怔,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兩人居然長得如此相像。
“雙胞胎?”突然,陳心齊似是醒悟過來,訝異道,“你們兩人居然是雙胞胎?”
刑鎮默不作聲,隻是緩緩拔出背後的大刑劍,纏繞身軀的黑曜玄索亦是崩鳴出聲,再也無法壓製他的氣息。
將兵則是皺著眉頭瞅了眼刑鎮,隨後哼聲道“是的。”
時遲殤可無心打探這兄弟二人的故事,體內魂力流轉,一輪輪神環接連顯化,十門大道聚合而成的魂威橫掃天地,刹那間天地變色,偌大的炎陽峰山巔,本來六位首席級高手聯手構成的氣場直接被衝潰。
魂威波及之處,李惠花容失色,腳下古樹寸寸瓦解,整個人直接從高空跌落,羅寅嘯、陳心齊釋放的心靈風暴被衝潰四散,刑鎮、令狐嵐亦是身形踉蹌,連連後退。
幾人裡麵,唯獨將兵依托將天斧之威,強行抵住了那澎湃的魂威。
饒是如此,他抓著斧柄的雙臂依舊肌肉塊塊凸起,原本昂然挺立的胸膛被迫彎曲,借此對抗著那席卷而來的無窮威壓。
“怎麼可能?”
在魂威掀起的狂風中搖搖欲墜,羅寅嘯麵色蒼白,驚呼道“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哪怕時遲殤是年輕至尊,也沒可能單以魂魄威壓,就讓他們六人如此狼狽,莫非對方早已悄悄晉級到了冥尊位階?
“刑鎮,你女馬白勺還在等什麼?!”突然,將兵破口大罵起來。
而聽見他的罵聲,刑鎮臉色快速變幻,終究是鋼牙一咬,啟動了山巔的禁製陣紋。
轟!浩大的冥能席卷而起,所過之處,成片的符禁浮現,一條條陣紋交織,共同幻化為一件又一件的刑具,懸掛在炎陽峰的山巔上空。
每出現一件刑具,天地間就有一門大道顯化成形,如今,隨著第十八件刑具徹底形成,止戈、禁語、禁武、削弱、壓製、束縛、禁錮、威懾、平等、繳械等十八種大道法則疊加在一起,籠罩著整個山巔。
轟鳴聲中,整個山巔近乎崩壞,無窮無儘的規則道韻淹沒天地,重重禁製與束縛接連湧落,一股腦地落在時遲殤身上,化為一層又一層的枷鎖,將他捆綁的嚴絲合縫。
“動手!”
刑鎮一聲大喝,率先殺出,雄壯的體魄肌肉如虯龍,劍勢浩烈地揮劍劈去。
鏘!將兵暴吼如龍,掄起將天斧,如同一道狂風卷出。
令狐嵐飄然掠起,藏身在封凍一切的凜冬寒風之中,歸為無形,潛行而上。
在這三人之後,齊刷刷拉開距離的羅寅嘯和陳心齊各自凝聚心神,強大的心靈念力構建起無數幻象世界,一股腦地往時遲殤心神中塞去。
最後的李惠則是大袖拂動,洶湧的冥能潮汐之中,無窮無儘的墨綠藤蔓破土而出,混合著腐蝕性的劇毒與蠶食生機的異力,向著時遲殤席卷過去。
此時此刻,頭頂是十八重道則禁製,四麵是六大冥皇巔峰聯手暴起,哪怕是鱷君、都玄意等年輕至尊在此,隻怕也要頭皮發麻,心中驚悚。
置身於群虎包夾之中,時遲殤臉色卻是毫無變化,心境亦是始終平靜如水,不見半分漣漪動蕩。
轟鳴聲中,十八重道則禁製率先落下,卻在將要觸及時遲殤的刹那,猛然撲了個空,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竟是如泡沫碎散,觸之即沒。
“幻象?”瞧見這一幕,衝在近前的將兵、刑鎮、令狐嵐皆是色變,不約而同收斂冥力,不過下一刻就被遠處一股驟然爆開的冥潮所吸引注意。
就在山巔之南,先前如龍如蛇凶猛而來的墨綠藤蔓竟然在一道身影前被摧枯拉朽般切斬碎裂,無窮劍潮環繞在那道身影之外,無論是飽含毒素的墨綠汁液,還是如冥蛇靈活滑潤的藤蔓,都無法欺近那身影分毫。
在藤潮之後,首當其衝的李惠感受愈加深刻,哪怕和時遲殤相距還有數百丈,可是那淩厲無比直指心魂本源的劍意,仍然激得她頭皮發麻,通體涼寒。
時遲殤化作泡沫幻象消失的刹那,已經神遊而來,那縈繞在他體表的夢幻光輝如同世界上最為霸道的魔神,她附著在藤蔓上的種種規則道韻,都莫名失效,使得那些藤蔓也好劇毒也好,都沒能發揮任何功效。
時遲殤頂著漫天藤潮一路逆衝,周身魂光在靈魂大道的加持下,將一切不屬於己身的道則術法儘數定義為“外法”,將之斥離、鎮壓、驅散、分解、虛化,使得他前進的速度愈加迅捷。
更為關鍵的,是李惠從始至終都無法捕捉到對方的氣息,明明肉眼看著就在藤潮中徑直衝來,但是不知為何,無論是她的冥念,還是發動的反擊,都無法鎖定對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