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立虛空,金骨麵目猙獰。
先前他斬落的刀罡,早已被大陣所磨滅,此時的他更是無暇收拾時遲殤,兩道冥域重疊後籠罩己身,洶湧的冥力透體而出,以抗衡那十八條法則大龍噴吐出的龍息。
“怎麼可能?為何你能操控刑事堂的陣法?”瞪視時遲殤,金骨瞳孔中滿是震驚,怒吼道,“不可能,不可能……”
時遲殤劍眉一挑,如似蘊有大千宇宙的星眸璀璨生輝,臉頰上那星輝構成的花紋亦是明亮而妖異,讓他整個人的氣質超然出塵,卻又俯瞰天地,霸絕於世。
“就憑你做不到,就認為不可能?可笑!”
時遲殤冷笑著騰空而起,高達神境七階的魂衍劍意順勢透體而出,呈淹天沒地之勢衝騰九霄。
在身下偌大陣法的加持下,他那淩厲的劍意飛淩蒼穹,幻妙如神,渺渺無蹤,忽遠忽近忽左忽右,哪怕金骨的冥尊級意念如何掃蕩,竟然都無法捕捉到劍意的軌跡。
鏘地一聲,時遲殤指撚殘鏡凝練劍芒,以他的劍意為媒介,成形之瞬已然跨越萬裡,直指金骨咽喉。
嘭!空渺無形的劍勁縱橫萬裡,刺在金骨及時橫起的戰刀上,金鐵交戈之聲震徹天地,那淩厲的劍勁雖然不曾傷及金骨,卻硬生生推著他倒退出數十丈。
“好大的力道!”
剛剛穩住身形,金骨臉色就是微沉,沒想到不過數年功夫,這“魂焰”實力已是進步如斯,這一劍的力道已經不遜色於許多專注體魄的冥尊初期了。
轟!念及於此,金骨陡然渾身焰光竄起,《大真絕焰》被他催動到極限,恐怖的神火騰燃天穹,竟是將十八條法則大龍吐來的龍息都生生抵住。
這一刻,數之不儘的火焰兵器從火海中浮現,刀、槍、劍、戟、斧、索、弓、印璽等等,更有一道道同樣被絕焰包裹的人形生靈從中走出,手持那些火焰武器,昂然衝鋒而來。
這些火焰生靈,都是金骨曾經殺死的敵人。
金骨將這些敵人的魂魄禁錮起來,再通過秘法煉製成為傀儡,不斷以大真絕焰焚燒折磨,迫使這些魂魄不斷生成戾氣,成為他對敵的能源儲備,更能在關鍵時刻,直接化形而出,充當他麾下戰將。
這些火焰生靈雖然大多都是冥王級,但是當他們被神火包裹後,劇烈的痛苦讓他們不受控製地發出陣陣哀嚎,痛楚和仇恨讓他們不斷地散發出戾氣,既增幅著周身神火,更是讓金骨得以源源不斷地汲取這些戾氣,化入自身攻擊,來對抗炎陽峰大陣。
轟!轟!轟!無數道轟鳴聲中,一道道火焰生靈揮舞火焰武器,成群結隊地俯衝而下,如似群蟻噬龍,瘋狂圍攻著十八條道則大龍。
雖然說麵對著整座炎陽峰大陣,這些火焰生靈不值一提,可是在他們悍不畏死的圍攻中,道則大龍乃至整座大陣對金骨的威脅暫時減少了四成,也讓他成功脫出手來,徑直殺向時遲殤。
“追不到!”時遲殤唇角一撇,身影悄然消失,以神遊隨心徑直遁行千裡。
隻是不等他在錨點處浮現出來,一股浩大威壓已經當頭罩落,赫然是金骨的燃燒、燃料兩道冥域,前者無物不燃,後者將萬物化作木柴,落下之際就在時遲殤體表點燃起熊熊金色神火。
好在時遲殤反應迅速,直接從下方大陣深處召來一條條飛舞著的道則法鏈,全都纏繞在他身上,借助平等、壓製、削弱等規則道韻,再輔以輝煌璀璨的靈魂之光照耀增幅,竟然強行將那神火內蘊之威從冥尊層麵拉扯到了冥皇層次。
一旦被拉扯到冥皇層次,那時遲殤可就絲毫不懼了,僅是靈魂之光繞體一刷,就將所有神火儘數卷落。
漫天火屑還沒飄散,時遲殤已經掐了個劍訣,隨著指尖劍影閃爍,被魂力包裹的殘鏡已然遁空而去,在十四色神光的照耀下,殘鏡化作劍光一路穿行縱橫,徑直斬向金骨麵門。
電光火石間,金骨揚起戰刀斜向揮斬,正中飛來的殘鏡。
哢嚓一聲,金骨眼神錯愕地看著手中戰刀自刀尖處碎裂開來,下意識望向被自己斬飛的殘鏡,目光倏然變得熾熱而貪婪“好兵刃!”話音未落,金骨周身神火再度沸騰舞動。
炎爆聲轟震天地之際,他化為一團高速遁行的焰光,瞬息間跨越萬裡,熾烈到通體純白的大真絕焰繚繞刀鋒,竟是在刹那間暴斬三千刀,每一記刀光都是撕裂虛實光陰,燃滅十方太虛,兼之兩重冥域的封鎖鎮壓,竟是將時遲殤所處這方天地徹底淹沒,絲毫不留空隙。
置身在漫天刀光之內,時遲殤戰意不減分毫,眉心魂篆熠熠生輝,靈魂之光煌赫而尊崇,如太初第一縷光束,又似終焉前最後一抹殘痕,縈繞魂體,勾動十門大道法則,直接以身化劍,逆斬而去。
這一刻,偌大天地仿似都開始了扭曲,沉積此地千餘載的陰陽二氣,天地氣運,悠悠光陰與無垠太虛,炎陽峰偌大陣法,血紅神戒內兩百餘萬冥師,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如似受到某種力量攝取一般,向著他魂體內衝聚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