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魂識觸及到那熟悉的陰氣,時遲殤在不斷磨滅中苦苦支撐的心神陡然振奮起來。
果然和他計劃的一樣,當天劫威能臨近時,可以從內部突破虛空的封鎖,返回到現世之中。
“來!”忍受著碎體之痛,時遲殤簡直就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原先被他束縛在四周的無數晶瑩液體,立時彙聚而來,儘數隨著他的意念融入進劍胎之中。
經過了一重重的天劫衝擊,那些神鏡碎片早已被磨滅了前人留下的痕跡,並且在極度的雷火高溫之下融化為晶瑩剔透的透明液體。
兩者本就是同根同源,透明液體的融入也極為順利,隻是片刻功夫,已經儘數沒入劍胎,隨著魂衍劍意的刺激,整口劍胎也是銳氣暴漲,從原先的寸許長短變為了三尺青鋒。
握住劍柄,時遲殤感覺自身與劍鋒宛如一體,不分彼此,仿佛這口劍刃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不愧是血煉出來的本命劍器,與我一體,更勝冥河!”
凝神感應一二,時遲殤不禁心頭大喜,而後渾身劍意衝淩,劍指九霄。
似是感應到他的挑釁,又或者是因為他體內符陣即將徹底成形,整方天地的威壓在此刻猛然飆升到了巔峰,光是那無窮無儘的壓力,就讓下方已經變為深坑的大地再次塌陷,所有敢於踏入億萬裡範圍內的陰物,都是直接筋骨俱碎,神魂寂滅。
無聲無息間,一股閃耀到如似一萬顆太陽融合的烈光驟然爆發。
每一縷光芒都蘊含著足以焚化一尊冥皇的恐怖威能,而此刻,這光芒何止億萬道,而且所有的光芒都是在虛空中借助一切事物進行折射,最終儘數交彙於下方一點——時遲殤!
凝望鋪天蓋地射來的烈光,時遲殤神色平和,看似平靜,實則體內一切力量都已被他催動到極限。
以靈魂大道為道基!
以魂道為功體係統!
魂力升騰,劍意縱橫,道則交織,時遲殤整個人宛如化為了七界六合唯一的恒星,綻放出了極致輝煌的光輝,哪怕是他四周的億萬縷烈光,也被襯得暗淡無光。
轟!億萬縷烈光爆發,裹挾著天地間至陽至剛的力量,轟鳴著衝擊而來。
此時此刻,幾乎連聲音都被這漫天光輝所泯滅,無窮無儘的光芒化作長矛,洞穿了時遲殤構建起的重重防禦,不斷刺穿著他的魂體。
不過短短千分之一個呼吸的時間,時遲殤已然如同一個馬蜂窩,渾身上下密密麻麻無數個窟窿。
然而就是在這近乎連綿不絕的攻勢中,時遲殤卻爆發出了驚人的生命力,任憑魂體如何破敗不堪,他的魂識始終牢牢將這具軀體強行“縫補”起來。
並且每被洞穿一次,當他的氣息少許微弱的同時,那股潛藏於靈魂深處的本源氣機,就如似遭受鍛打的鋼鐵般,悄然變得厚重與強大。
漫天光芒落下,時遲殤如遭億萬次淩遲,魂力演化的涅盤之火熊熊燃燒,不斷的修修補補。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次攻擊,隻知道因為剛剛服用血菩提所增幅的靈慧依舊處於高漲的狀態,所以他硬生生將每一次痛楚都牢記在心,完全無法從心間抹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又一縷光芒穿過他的軀體,時遲殤陡然驚覺四周已經安靜了下來,先前還以吞天之勢遮蔽穹宇得到億萬縷烈光,早已儘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寂靜無聲的朦朧黑暗。
萬籟俱寂,天地無聲,時遲殤屹立在茫茫夜幕之下,隻覺得偌大天地都如似被人抹去,莫名的寒意從四麵八方蔓延而來,讓他本已稍稍疲憊的精神,如似受激般又一次振奮起來。
“最後一道天劫了!”時遲殤深吸一口氣,目光驟然淩厲起來,隻需撐過這最後一道天劫,即能功德圓滿,成功跨入魂皇位階。
指尖彎曲,時遲殤輕輕叩擊劍鋒,隨著清越的劍吟聲悠揚而起,原先縈繞周身的魂衍劍意悄然收攏,並非就此放棄,而是蓄勢待發,準備迎接這場天劫的最後一擊。
仿佛感應到了時遲殤的戰意,他手中那口青鋒竟是自行傳出陣陣劍鳴。
九縷金煞,加上半步人階瑰寶大衍神鏡的碎片,這口劍胎光是前期的材料就是尋常人一輩子都無法收集到的奇珍,更彆提還是時遲殤以魂衍劍道進行溫養,借天劫進行鍛造,與他早已魂器相融,如似一體。
轟!一根閃耀著無儘華彩的雷槍陡然瞬閃而至,橫跨億萬裡虛空,迅捷無匹地擊向時遲殤的胸膛。
鏘!時遲殤手中劍光乍起,如浮光瞬閃,又似靈犀無痕,將那穿擊而來的雷槍一劍粉碎,而後他眸光一凜,猛然一步跨出。
隨著他連續度過八重天劫,自身境界其實已無限接近魂皇位階,神遊隨心的範圍更是隨之瘋狂擴張,不過一步功夫,時遲殤已經降臨在九十裡之外,將一名剛剛做完投擲動作的冥皇一劍腰斬。
剛剛那記雷槍,並非天劫,而是這名冥皇自九十裡外投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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