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的幽都,前所未有的熱鬨。
隨著安倍鷹和厄皇的婚事漸近,寒武皇朝各大勢力的高層紛紛動身趕赴幽都。
彆看隻是兩個冥皇後輩的婚事,但是他們一個是安倍晴明獨子,一個是燭照關門弟子,兩個人本身又都是天驕榜上的年輕至尊,背景又大個人實力又強,各方勢力也不好輕慢。
所以這段時日,不斷有冥尊、冥皇抵達幽都,引發了一陣又一陣的喧鬨。
鬼蠅族始祖、極冥淵掌教、傀儡宗宗主、屍山山主,一位又一位的冥尊巨頭,在這些日子裡接連現身,率領著自家族人與門徒,浩浩蕩蕩地進入到幽都之中。
不過,或許是自矜身份,這些巨頭們在入城以後,幾乎不曾外出過,儘數隱居於各自居所中。
當然,對於那些底層陰物來說,巨頭的現身與否和他們並無太多關聯,隨著婚期臨近,越來越多的陰物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有的是想看看能否渾水摸魚蹭點好處,也有的懷揣有其他目的,在暗中蠢蠢欲動。
而這份籠罩在層層暗流之上,維係了數月之久的“熱鬨”,在距離婚禮還有十幾天的時候,被一聲尖銳到如似指甲劃過玻璃,直透所有人靈魂防線的嚎叫所徹底粉碎。
僅僅是這一聲尖嘯,幽都北側外圍將近五百萬陰物在猝不及防下被震碎了冥魂,當場魂飛魄散,也有將近百萬的中級陰物被重傷到陷入沉睡,僅有少數高級陰物逃過一劫。
幽都麵積遼闊,居住的陰物更是多達百億,彆看相比之下五百萬算不得什麼,卻也是萬分之五的人口了,待得這聲尖嘯落下,幽都北部外圍的街區已然空空蕩蕩,所有的低級陰物連同樓房建築,全部蕩然無存。
與此同時,整座幽都的防禦陣法也在感到威脅後自行激活。
伴隨著浩大冥能自地底冥脈被抽取而出,整座幽都上方開始浮現出一層層的光幕屏障,上方雲海的深處更是有九顆星辰同時顯現,降下一道道粗大的光柱,如定鼎神柱般落入下方陣法,催動著整座陣法不斷擴張、升騰。
然而不等整座陣法成形,幽都內眾多修士俱是心頭一沉,所有冥帝以下的修煉者,哪怕是那些已經修煉到冥尊巔峰,距離冥帝僅有一步之遙的頂級巨頭,內心深處都是莫名浮起一股驚悸之感,那是如同螻蟻麵對天崩地裂景象的無力與絕望。
轟!才剛剛成形的陣法光幕在一聲巨響中轟然炸裂,一頭足有五千丈之長,通體純白如蠶,僅有一手一足的人麵巨蟲宛如瞬移般出現在幽都上空,然後直接撞穿了光幕,轟然墜落在了幽都之中。
————
人麵巨蟲引發的動靜何其劇烈,早已驚動了城中的各方高手,尤其是那幾位冥帝巨擘,更是第一時間放下手頭的事情,凝神遙望過來。
“神魅蟲王?!”
當看到這頭滿身凶戾之氣的人麵巨蟲,身著玄衣,安然盤坐在靜室內的安倍晴明神色淡漠,淡淡道“他總算回來了。”
在他的對麵,樂梨整個人如似雲霧般若隱若現,時聚時散,聞言輕輕一笑“看來那天他在燭照手上吃了大虧,害怕我倆翻臉,所以躲起來療傷了。”
“愚蠢至極!”安倍晴明輕哼了一聲,臉色冷漠地看向皇城方向,“不管是當日我們三人聯手偷襲燭照,還是之前燭照脫困,還有今天這條蠢貨鬨出那麼大的動靜,李寒武竟然都沒有出麵,看來,他的問題確實非常嚴重。”
樂梨嗬嗬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樣也好,晚些動起手來,我們的壓力也輕一些,若是恰好能令他泯氣發作,磨滅七情六欲,或許都不必花費太多手腳,就能解決我們這位大帝了。”
安倍晴明輕輕頷首,隨即眸光微凝,定定看向對麵這始終藏匿在雲霧中,看不到真身的寒武太傅,語氣也多了幾分肅穆“樂梨兄,是我這邊的,對吧?”
“不然呢?”樂梨笑了笑,語態悠然,“我幫安倍大人偷襲了燭照,還陪你一起擒了十位皇子,現在就差沒直麵李寒武了,哦,既然虹那蠢貨回來了,直麵李寒武也就在稍後一會兒了,安倍大人還有什麼疑慮呢?”
樂梨言之鑿鑿,然而安倍晴明眸底那縷狐疑卻始終不曾散去,畢竟眼前這位寒武太傅,是他花費了千餘年都無法看透的角色。
而且莫名的,他總覺得自己這盤直指李寒武的棋局,也或多或少摻雜著對方的影子。
不過此刻,他多年籌備,早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哪怕心底仍然存有疑慮,卻也早已沒有了退路,隻有依照計劃,全力推進了。
“既然這條蟲子回來了,那便依計劃進行吧!”
終究是冥帝巨擘,安倍晴明在思索得定之際,眼神早已淩厲無匹,再無先前的猶疑猜度,渾身氣勢更是頃刻間爆發開來,再次將城中各方目光吸引了過來。
“安倍晴明……”
“要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