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隨著魏席落敗,他那具被割裂開的血肉分身,也失去了靈性支撐,當場崩解為滾滾血光,融入周邊血海。
而那魁梧身影因為置身血海,時刻遭受血能侵蝕,又沒有冥能補給,也是消耗不輕,此時正在輕微喘息著。
察覺到血海深處的殺機蠢蠢欲動,壯漢深吸一口氣,層層冥域籠罩自身,重新加持好狀態,肅然道“閣下到底是誰?膽敢在幽都襲殺我寒武軍侯,真不怕我家陛下雷霆一擊,將你碎屍萬段嗎?”
就這壯漢所想,時遲殤展現出的手段明顯是血道秘術,多半是安倍晴明暗中培養的高手,隻是如今安倍晴明謀反失敗,這人不想著逃命,反而在這裡跟他和魏席糾纏,未免有點奇怪,難不成是那種死士?願意為安倍晴明赴湯蹈火,甘心赴死不成?
就在壯漢疑惑之際,血海深處的時遲殤已經調整好狀態,再次撲殺上來,數以萬計的血色鬼影從他身後爭先恐後而出,怪異的笑聲如同在咆哮一般,配合著他的動作瘋狂轟擊而上。
感受到危機的壯漢不敢大意,力量、撕裂、粉碎三重冥域全力激發,將他一身蠻力推至巔峰,每一記拳腳更是飽含粉碎和撕裂的特性,將襲來的一隻隻血色手臂一一擊碎。
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與爆炸,時遲殤和壯漢近乎瘋狂地不斷對轟著,浩瀚無垠的血海更是不斷擴張,吞噬著覆蓋到的所有事物,將之汙染,吸納,令得一道道被破碎的血色鬼影重新複生,再次參與到戰鬥中。
短短三十息時間,兩人已經對轟不下七萬次。
饒是有無窮無儘的血色鬼影增幅,時遲殤仍然在對方拳勁下被轟碎二十餘次,可是每一次被轟爆,他都會在血海中再次複原,迫使壯漢不得不拚死迎戰,完全沒有療傷的時間。
而麵對時遲殤狂風驟雨一般的攻勢,壯漢同樣遍體鱗傷,疊加在一起的三層冥域連續數次被時遲殤穿透,身上六品級彆的冥器甲胄在血能汙染下光芒暗淡,如經受時間侵蝕一樣漸顯斑斑鏽跡。
哢嚓!時遲殤抓住對方揮來的拳鋒,一個發力擰轉,直接將這人小臂生生折斷,而後獰笑著欺身貼近,靈魂道韻映照大千,擬化而來的力量大道讓他渾身氣力不斷增加,擰腰側身一撞,就將壯漢胸前甲胄撞得炸裂開來。
鏗鏘一聲,神殛劍自血海中閃現而出,靈魂之光擬化為兼容著誅絕和枯竭的冥殛死力,唰唰唰三劍連斬,就從甲胄裂口中貫穿而入,刺入了壯漢胸膛。
嗷地一聲痛吼,壯漢眼神痛苦地伸出雙手,死死抓住時遲殤雙肩,正要發力撕扯,就覺心口一熱,胸口被劍刃刺穿的那部分血肉竟然開始自行扭曲、生長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這部分血肉通過同化周圍血肉,體積不斷增長,然後硬生生從傷口處擠出身體,變化為一個同樣容貌、體積卻略小一籌的壯漢。
剛剛脫離成形,那血肉“壯漢”發出一聲如同野獸的嘶吼,四周血光當即往它體內源源不斷地沒入進去,支撐著它的體型不斷變大,眨眼間已經和壯漢同樣大小,然後揮舞著拳腳攻伐了上來。
瞧見這一幕,壯漢頭皮發麻,隻是此刻沒有退路,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前去。
咚!咚!咚!兩個壯漢宛如兩頭凶暴的上古蠻獸,奮力揮動著拳腳砸向對方,而在此期間,時遲殤亦是手持神殛劍,宛如幽靈般不斷在血海中挪移閃動,以洞悉之法精準捕捉到壯漢的每一個破綻,然後出劍在他身上撕裂出一個又一個的傷口。
很快,也就是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壯漢的身軀已是千瘡百孔,而從這些傷口中,一個接一個的“血肉壯漢”先後成形,共同圍毆著壯漢。
這些血肉壯漢完全就是不懼死亡的傀儡,盯著壯漢一頓窮追猛打,反正自己受傷了,直接汲取血光進行恢複。
反觀壯漢,在這裡毫無能量來源,隻能不斷消耗體內冥力來進行戰鬥。
又是一輪王八拳般的狂轟過後,壯漢再也無法支撐,被十幾個血肉傀儡生生轟爆,炸裂開的血肉都還沒飛出半丈,就被周圍血海吸食一空,僅剩下的冥魂也被時遲殤如法炮製,封入血紅神戒,煉化為血海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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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贏了?”遙望見血海散去後,時遲殤的身影顯現出來,遠處的亓夢竹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驚歎了聲。
在他身旁,當年曾經出現在人間界,從葉淺水手中救走亓夢竹的高大男子,亦是眉毛一挑“這人就是時遲殤?他修行都還不到百年吧?竟然已經能斬殺冥尊巔峰了?”
這名男子名叫高隴,乃是昔年古樓蘭國的國主,也是亓夢竹當年的主人。
如今,高隴是幽都四位軍侯之一,執掌四大帝都軍之一的樓蘭軍。
“是還不到百年,”亓夢竹點了點頭,有些感慨地吐出一口濁氣,“真不愧是當年攪得道門不得安寧的禍胎,來了鬼界也能創造這樣的戰績。”
“總覺得你不是在誇他,”高隴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去打個招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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